其次,李浩結交的人,大多都是重情義的人,此次前來的武將之中,大多都是極重情義之人,其中尤以薛仁貴和秦瓊為最。
李治轉頭看向李浩的靈像,暗暗道:“詩狂,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便是認識了你。”
這時,已然七歲的李弘忽然走上前來,向李治行禮道:“父皇,姑姑……”
李治趕忙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李弘趕忙閉嘴,因為李治知道他要說李明達的事,這種事豈能在這裏說。
然後李治拉著李弘的手,道:“走,跟父皇出去走走。”說罷出了靈堂。
離開了眾人,李治低聲問李弘:“姑姑怎麼了?”
李弘道:“師父走了,姑姑傷心,每日都在屋裏哭,眼睛都腫了。”
李治聞言黯然一歎,真是孽緣。
這時,李屏忽然跟了出來,走到李治麵前,向李治行禮:“皇上,要去見見公主嗎?”
李治點了點頭,道:“嗯,勞煩師母帶路。”四下無人,他便稱呼李屏為師母。
“不敢當,陛下請隨我來。”李屏微微頷首,帶著李治前往李明達居住的那個院子。
路上,李屏心中忐忑,李弘是他的兒子,因為李浩的緣故,好不容易跟李治要過來,住在自己身邊,現在李浩沒了,她很害怕李治把李弘接走,她很想問李治的想法,但又不敢問。
就快到李明達居住的院子了,李屏知道再不問就沒機會了,終於鼓足了勇氣,問道:“皇上,弘兒乖巧伶俐,留在晉陽公主身邊,讓晉陽公主開心不少,不知皇上可否讓弘兒繼續留在府上,臣妾一定找最好的先生來教導他。”
李治聞言一愣,不禁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李弘,李弘也轉頭看向李治。
李治心中也開始思量起來,當初讓李弘到李浩府上,就是為了擔心武媚娘害李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讓李弘繼續待在這裏其實也不錯,但出於私心,他就怕李弘在這裏受委屈,畢竟是在別人家,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跟隨在自己的身邊,這就有點為難了。
於是他問李弘:“弘兒,你想不想回宮去?”
李弘想了想,道:“弘兒覺得住在先生這裏很好,雖然先生不在了,但師母對弘兒很好,比對李圖他們都好,姑姑也對弘兒好,李圖哥哥他們也很照顧弘兒,還帶著弘兒去玩,去田地裏做農活……弘兒很喜歡這裏。”
李治聞言這便放心了,點了點頭,道:“那你繼續待在這裏吧。”
李屏聞言開心得不行,兒子可以留在自己身邊了,她自然開心。
來到李明達的房間裏,李治敲門,門開了,隻見李明達雙眼紅腫地站在門後,看到李治,李明達明顯一愣,然後行禮道:“稚奴哥哥。”
一聽到稚奴哥哥這四個字,李治沒來由地心頭一暖,這可是李明達對他的專用稱呼,多少年沒有聽到了,好溫暖的感覺。
李明達請李治進屋,李治搖頭道:“屋裏悶,咱們出來散散步吧。”
李明達依言出來,李屏很自覺地帶著李弘退開了,一眾金吾衛守在院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李屏帶著李弘回到靈堂,忽見一群羽林軍劍拔弩張地圍著院中一個人,這是一個黑裙女子,頭戴鬥笠,鬥笠上垂下的黑紗遮住了容貌。
李屏並不認識她,但圖蘭朵卻是認識的,趕忙跑到李屏身旁,急切道:“姐姐,這女子……夫君認識,讓羽林軍莫要動手。”
李屏為難道:“我豈能調動羽林軍。”
這時,李元忠聞言道:“既然這女子是瓊南王的故人,那我去問問。”
李元忠說著走到院中,朝胡可抱拳道:“閣下是什麼人,為何黑紗蒙麵,攜帶兵器,闖瓊南王的山莊。”
胡可摘下鬥笠,淡淡道:“我乃李浩故人,得知他死訊,前來祭拜。”
李元忠道:“既然是瓊南王的故人,當然可以祭拜,但請先卸下兵刃。”
胡可隨手一揮,長劍連劍帶鞘刺入地麵,她把鬥笠掛在劍柄上,然後問道:“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李元忠點了點頭,高喝一聲:“大家先散開,讓她進去。”
所有羽林軍紛紛退開,但劍拔弩張的姿態已然不改,因為胡可身上散發出一種很危險的氣息,讓他們感到很不安。
胡可大步進了靈堂,看著李浩的靈像,頓時眸中晶光晃動,淚水便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李屏見狀心中一驚:“這女人難道也是夫君在外麵欠下的風流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