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樸智勇就去求見金春秋,向他進言,譴使求和。
這根本不算什麼高明的進言,因為也有其他人提過這個建議,但沒人願意當這個使者,現在他們可是談唐色變啊,而且之前金正泰已經去見過唐軍主帥李浩了,李浩直接厲言將他嗬斥了回來,難道才過了一天的時間唐軍就會改變主意嗎,這明顯不可能,除非那個使者的口才好到不像話,可以電刀是非黑白的那種。
金春秋其實現在對樸智勇很不滿,因為這次的災禍可以說就是樸智勇惹起來的,樸智勇一個勁地慫恿他趁著天可汗剛駕崩的時機,拿下大唐的少部分領土,沒想到這就惹毛的了大唐,樸智勇應該負主要責任。
然而他還是忍住沒有罵樸智勇,畢竟樸智勇位高權重,現在又是用人之際,責怪他也是於事無補了,金春秋隻能歎道:“唐軍凶悍,誰敢去出使唐軍營地,你去嗎?”
他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樸智勇居然一本正經地點頭道:“為陛下分憂,乃是臣的職責,臣願意出使唐營求和!”
樸智勇聞言頓時開懷笑起來,對他的不滿也漸漸消除了些,道:“好,不愧是我新羅的宰相,本王沒有看錯你,你需要帶多少護衛前去?”
樸智勇想了想,道:“一個牽馬的馬夫便足夠了。”
金春秋聞言大驚:“你……不怕嗎?”
樸智勇很裝逼地說道:“在唐軍營地中,就算帶上前護衛又有何用,倒不如一個不帶,反而彰顯我新羅的氣度與膽魄。”
“好,好,好!”金春秋真的是太滿意了,道,“你稍等一下,本王給你準備求和國書和令牌。”
很快,金春秋洋洋灑灑地寫好了求和國書,和出城令牌一起交給了樸智勇,語重心長道:“到了唐營之中,一定要言行得體,千萬莫要失了我新羅的氣度與威名。”
“是!”樸智勇雙手接了過來,大聲道,“臣定不辱使命!”說罷恭敬地退了下去。
金春秋走到皇宮門口的時候,一個馬夫牽著一匹馬在宮門候著,向樸智勇行禮:“相爺,小人受國王命,送相爺去唐軍營地議和。”
“嗯。”樸智勇點了點頭,踩住馬腹的肩膀上馬,然後由馬夫牽著馬,朝南城門而去。
到了南城門之下,守城將軍見是宰相,不由一愣,喝止住了他,然後高聲問:“宰相大人是要出城嗎?”
“沒錯。”樸智勇亮出手中的令牌和國書,道,“本相奉國王命令,出使唐營議和,請開城門。”
“是!”守城的將軍也不敢多問,連國書都沒檢查,就打開城門放他出城。
樸智勇出城後便朝由馬夫牽著馬,不緊不慢地朝唐軍營地行去,過了許久,終於來到唐軍營地前,被幾個唐軍騎兵策馬上前攔住,其中一個騎兵高聲喝問:“來者何人!”
樸智勇拱手道:“我乃新羅宰相,奉國王之命前來麵見你們的主帥,呈遞國書。”
“稍等,容我前去通稟!”一個騎兵聞言立刻調轉馬頭走向營地。
很快,那個士兵回來了,高聲道:“新羅的宰相大人,我們主帥有請,請隨我來!”
樸智勇點了點頭,下馬跟隨那個士兵朝營內走去。
一路來到李浩的牙帳前,士兵再次高聲稟報:“大總管,新羅宰相到!”
“請他進來!”賬內傳來李浩的聲音。
樸智勇掀開簾幕走進牙帳,終於見到了大唐傳說中的軍神,第一印象-好年輕!
李浩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如今的他看上去也就像個弱冠少年,隻是兩鬢的白頭發看上去有點怪異。
見樸智勇進來,李浩也不請他坐,就這麼坐在那裏抬頭望著他,還露出滿臉詭異莫測的笑容,笑得他頭皮發麻。
“新羅宰相樸智勇,拜見大唐的大帥!”樸智勇行禮問候,看似很鎮定,其實心裏慌的一皮。
李浩挑眉道:“樸大人無需多禮,平身吧。”
“多謝大帥。”樸智勇直起身來,然後趕忙道明來意,“我封我王之命,特地送上我王的國書,向大帥求和,請大帥過目。”說著還準備上前遞上國書。
守在一旁的司徒楓橫身擋在他麵前,伸手拿過了國書,轉呈李浩,不讓他靠近李浩。
李浩拿到國書看都沒看,往軍案上一扔,冷笑道:“國書就不用看,議和也不可能,你回去告訴金春秋,讓他洗幹淨了脖子等著被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