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客廳裏分主客坐下,開始客套,開始寒暄,反正都是說一些套話,過了許久,套話也說的差不多了,王仁佑把話題引到了王皇後身上,他話中有話,說柳能當上中書令,或多或少沾了他女兒的光。
這一點柳不否認,他能坐上中書令這個位置,也確實沾了王皇後的光,然後王仁佑就開始說皇後現在在皇宮之中多麼多麼困難,蕭淑妃多麼欺人太甚什麼的,柳到底是王皇後的親舅舅,聽完之後也覺得很不是滋味,有句話說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宮裏有人做大官,雖說皇後不可幹涉朝政,但有的事情,別人多少會看在皇後的麵子上而順便給他點麵子的,如果皇後倒了,他估計自己這個中書令也幹不長久。
王仁佑見鋪墊的差不多了,便開始求柳,讓他出出主意幫幫忙,柳雖然早就猜到他此次來的目的,但當王仁佑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默默歎息,他一個外官,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皇宮內院裏去啊,柳表示愛莫能助。
王仁佑可不依,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他怎麼忍心看著女兒在皇宮中日漸失寵,就算柳說自己無能為力,他也要求一求,因為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太原王氏在朝中的人脈已經被鏟除的差不多了,現在長孫無忌也不理他們家了,他現在認識的最大的官就是柳了,這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他豈肯放手,見自己苦求不下,他就準備跪下。
柳見狀吃了一驚,趕忙將他托住,連聲勸阻,王仁佑不肯,隻要他不答應,他就要下跪,柳感覺頭疼無比,無奈之下隻能答應先試著想想辦法。
就在這時,門房來報,許敬宗遞上拜帖求見,還附送了禮單,送的禮物有點寒磣,一支玉如意,沒了,人家送玉如意向來都是一對一對的送,這貨送一支,如果不是太窮就是太小氣。
許敬宗是尚書省的一個小小侍郎,居然來求見他這個中書令,這就有點意思了,柳反正左右無事,便讓管家把許敬宗帶來客廳,王仁佑見柳要會客,便先回避了。
許敬宗行禮之後,柳請他入座,許敬宗道謝坐下,幹笑道:“柳大人,其實下官已經在貴府門外等很久了。”
“哦?”柳聞言疑惑問,“那為何不早點遞上拜帖,而在門外等,今天這日頭可是很毒的啊。”
許敬宗滿麵微笑道:“下官看到皇後之父王仁佑王縣令進了貴府,下官怕打擾了大人接待王大縣令,便在門外等候了一個時辰,估摸著柳大人差不多也待完客了,這才遞上拜帖求見。”
“啊,竟是如此。”柳聞言微微動容,道,“許侍郎有心啦。”
“柳大人客氣了,下官應該的。”許敬宗看似很隨意地問道,“不知王縣令來找柳大人所為何事?”
“這個……”柳聞言微微蹙了蹙眉,不大開心,感覺他管得有點寬,便敷衍道,“就是許久未見了,聊了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哦。”許敬宗點了點頭,忽然長聲歎道,“王縣令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天降好事,女兒做了皇後,卻沒曾想……唉……”他欲言又止,還歎息搖頭,標準賣關子的模樣。
柳聞言再次蹙眉,問道:“許侍郎是聽了什麼消息嗎?”
許敬宗幹笑了兩聲,道:“都是些小道消息,作不得準的。”
柳聞言挑眉道:“作不作準且不論,許侍郎可否分享一下小道消息呢,本官倒是很好奇呢。”
“既然柳大人感興趣,那下官豈敢吝嗇。”許敬宗笑了笑,說道,“下官聽說,王皇後在後宮之中日漸失寵,那淑妃蕭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廣結眾妃嬪,內侍婢女隻認淑妃,不認皇後呢!”
“竟有此事!”柳雖然方才聽王仁佑說過了,但還是要假裝吃驚模樣。
“正是啊!”許敬宗道,“柳大人,王皇後可是您的外甥女,咱們都是官場上的人,自然知道有個皇後外甥女是一件極好的事,柳大人,恕下官多嘴一句,為了您的官途作想,您得幫幫王皇後啊。”
一直躲在客廳外麵偷聽的王仁佑一聽這話頓時對許敬宗大生親近之感,這是一個好人啊,大大的好人啊。
柳聞言卻尷尬笑道:“許侍郎說笑了,皇宮中的事情,本官這點微末能耐,又豈能插得上手。”
“這倒也是。”許敬宗若有所思點頭,“除非能尋得那個人的幫忙,否則還真沒辦法。”
“哪個人?”柳和王仁佑聞言齊聲驚問,王仁佑已經出現在了客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