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將結束,李浩在軍營中住下,一夜無話,隔日一早,全軍所有將士按照李浩的吩咐,去軍備處領手套,冬天打仗,唐軍最怕的就是凍傷,特別是手,畢竟手要握著鐵製武器,那不是一丁點冷,手被凍傷是常有的事,這樣容易令戰力受損。
領到手套之後,眾將士紛紛喜笑顏開,因為他們戴上手套後立刻就能體會到這些棉質手套的好處,再也不用怕嚴寒天氣了,怎一個爽字了得,這也大大增加了眾將士的信心。
從早上開始,天空便是一片陰沉,下午時分,開始下雪,到傍晚時分,已成鵝毛大雪,李浩看了看溫度計,溫度又降低了三度,已經是零下九度了。
李浩頓時皺眉,趕忙傳喚李績他們來自己牙帳,商議要事。
所有人都到齊後,李浩微蹙眉頭道:“下大雪了,氣溫驟降,預計雪停之後,還會再降溫,這對大唐軍士來說,可不是好事,祿東讚很有可能會趁著嚴寒天氣強行攻城。”
李績他們聞言也隨之皺眉,對於這些事,他們也知道,吐蕃人常年生活在雪域高原,習慣了寒冷的天氣,然而唐軍卻不習慣,若是溫度暴降,祿東讚絕對會趁機攻城,那時候此消彼長,長安可就危險了。
李績趕忙道:“大帥,事不宜遲,明日咱們便火速趕往長安!”
李浩低頭沉吟了片刻,道:“明日一早,薛仁貴和陳賓領五千瓊南軍前往玄武門北邊的山林裏埋伏,以本帥的響箭為號!”
“是!”薛仁貴和陳賓拱手領命。
李浩又道:“李國成,你率五千瓊南軍,隨本帥去往長安城東,隨時準備攻打吐蕃中軍。”
“是!”李國成拱手領命。
李浩轉頭麵朝李績,道:“英國公,本帥會帶走軍中所有的騎兵,總共四萬,先行一步前往長安,你帶著五萬大軍押後趕上。”
“是!”李績也拱手領命,有史以來第一次,李浩成了李績的頂頭上司。
“好了,你們即刻回去命令麾下早點休息,明日卯時起拔,三刻出發,不得耽誤,否則軍法處置!”
“是!屬下告退!”所有人都行禮退下。
李浩送他們出牙帳,仰頭望著漫天大雪,陷入沉吟,血花靜靜地落在他的頭頂,隻片刻工夫便將他的頭發染白,李浩抬手拭去頭頂和肩膀上的雪花,雙眉緊蹙歎道:“真是天公不作美,這大雪來的太不是時候,希望秦叔叔和老軍神能撐住。”
隔日一早,點卯起拔,大軍分成兩撥,李浩,薛仁貴他們帶領的是騎兵,行得比較快,而李績帶領的是步兵,走的比較慢,很快便拉開了距離。
剛出發不到一個時辰,大雪漸漸停了,不過天卻沒放晴,中午時分,大軍暫停休息,李浩抽空取出溫度計看了看,零下十五度,中午可是溫度最高的時候,居然還零下十五度,可見這次降溫不是降得一點點啊,李浩對於關中的天氣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他在這裏住了很多年,像這樣的低溫,不常有。
這次的大雪,讓李浩憂心忡忡,然而有一個人卻非常高興,那就是葛爾東讚,昨天葛爾東讚看到下雪的時候,可開心壞了,他跑到大雪之中,張開雙臂,仰頭迎接雪花,用吐蕃語開懷大叫:“大雪助我!天時助我!本相此次定要大破長安!”
當晚,葛爾東讚便下令讓諸軍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攻城。
城頭的唐軍受嚴寒天氣影響,手全部或輕或重地凍傷了,有人甚至在站崗結束時,發現手與長槍粘在了一起,一扯便扯掉了一大塊皮,這鬼天氣真的讓唐軍苦不堪言。
李靖讓人抬著上城牆視察城防,當得到將士們被凍傷的彙報後,漸漸皺起了眉,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身為軍神,對大唐所有戰事宗卷都了如指掌,他記得,鬆州之站時,侯君集差點讓吐蕃大軍攻下鬆州,就是因為嚴寒的天氣,與眼下的情況何其相似。
李績的預料果然不差,當天下午,葛爾東讚便下令對長安城發起全麵猛攻,甚至還搬出了僅剩的二十多架投石器。
城頭唐軍奮起反擊,當他們使用床弩的時候,卻接二連三發生意外,床弩的弩弦受不了酷寒天氣,凍得僵硬,大力拉扯之下,盡數崩斷,有的床弩甚至連弩臂都崩斷了,城頭唐軍頓時陷入苦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