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留在清河縣?”硤北王疑惑地問, “她不去硤北了?”
蕭行點頭:“秦娘子是這般說的,還說將戰俘留下。”
幕僚很是驚訝:“她要那些人做什麼?”
“這些人就應該送到陛下麵前去指證高句王的罪行。”
蕭行說道:“她說,她要清河縣。”
幕僚皺起眉。
哪種要?
她如何要?
是要把戰俘留在清河縣的意思?
蕭行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能理解。
蕭昭坐在秦木靈的對麵, 對方一點不拘束的在喝粥, 一勺一勺喝的很慢。
鳳娘與阿夏一人一邊站著,秦漠和他的護衛站在門外。
從蕭行告辭後, 兩人到現在一句話還沒說。
直到秦木靈放下木勺, 端起茶漱了口後, 蕭昭才道:“秦娘子,我有幾點疑惑。”
秦木靈點頭:“我也有幾點疑惑, 小王爺先請。”
蕭昭問道:“你為何來硤北?”
秦木靈說道:“為救人而來。”
蕭昭又問:“這麼說, 秦娘子在京都就已知此行必有禍事。”
秦木靈搖頭:“不知道, 但, 即便不是這一次, 也會是下一次, 下下次。”
那應該是卜算出涼王叔有大凶,卻不是凶在何時何處, 所以她跟來了。
隻是, 她與涼王叔也不熟, 怎會突然幫他卜卦?
除了涼王叔,她還算出什麼了?
“小王爺。”秦木靈歎了一口氣,再次開口,“卦不敢算盡, 畏天道無常。”
蕭昭看了她半響,看來對方是不想告訴他實情。
笑了笑,說道:“最後一問, 秦娘子是想要屯兵?”
這個問題可不像是開個醫館救個人那麼簡單,兵,任何時候都屬於皇帝,不論以什麼名義私自屯兵都是大錯。
秦木靈也笑了一下,說道:“這些人本該是活人,硤北王本該是死人,因為我,死人沒死成,活人很可能死罪,他們隻能有個新的身份才能繼續活。”
“而這個新的身份,最好便是做硤北軍的軍戶,開新的戶籍。”
“我隻是不想我辛辛苦苦救的人最後還是死了,而原本不該死的人因為我死了而已。”
蕭昭輕歎一口氣:“秦娘子,是不信我?”
才用這樣的話來搪塞他。
“涼王叔沒有死,便是他本就不該是必死之人,高句軍犯下惡行,即便是聽命行事,罪不當死,也不由我們說了算,若真判了死罪,那便是他們原本該死,罪有應得。”
“所以,何來該死的活了,該活的卻死了?”
“這般說法,怕是不能說服於我。”
秦木靈問道:“如若此行沒有我,我沒有跟來硤北呢?”
蕭昭挑眉,不解地問:“可你來了,沒有如若。”
在對方眼裏,事情的每一步發展皆是天意,命運的安排。
所以,這是一個死循環,誰也說服不了誰。
秦木靈失笑,放棄道:“那我便換個說法,這世間本不該有我。”
是說她原本七月半出生,活不下來嗎?
“此次硤北王遇險,沒有我,他支持不到小王爺來。高句王的陰謀沒人發現,或者,即便猜到他,也沒有證據,也有可能猜測是陛下,是安慶王。”
蕭昭還有件事沒說,若不是為了來請她去淮川,他根本不會來硤北,更別說恰巧救人。
“現在,高句王的心思昭然若揭,天下將要有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