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跪在主將營帳裏,四肢冰涼,渾身顫抖,營帳中央的黃花梨案桌後,坐著一個俊美的男人,正是她禦筆欽定的未婚夫。

她千裏迢迢遠赴吳國和親,誰知還未謀麵,他便對她痛下殺手,她好不容易混入囚犯中逃過一劫,卻陰差陽錯的被送來給他享用——原來那群囚犯竟是被發配邊關的軍伎。

“去把自己洗幹淨。”賀潮風冷冷道,嫌棄的神色顯而易見,他抬手指了帳子一角的紫檀鏤空屏風,後麵放著充了水的柏木雕花浴桶。

江予月貝齒緊緊咬住下唇,胸中充滿了屈辱與憤怒,她本是身份尊貴的皇家公主,如今卻成了任人玩弄的軍伎,而她還要去服侍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可如果她被丟回軍營,會麵臨更加慘的下場……她生在皇家,母妃出身卑微,不得皇上寵愛,在後宮之中不爭不搶,可即便這樣還是有人不容她們存在,經曆過幾次死裏逃生,江予月明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她一定要想辦法待在男人身邊服侍,然後再找機會逃出去!

她緩緩直起身,忍著雙腿的麻木走到屏風後,哆嗦著解了髒衣,泡入冰冷的浴桶,動作僵硬地一下一下用布巾擦洗身子,直到擦的渾身皮肉都發疼她才從浴桶裏出來。

她原來的衣服又髒又破,散發著泥腥味,已經不能再穿了,浴桶旁邊備有幾件女子衣物,要麼用料十分稀少,要麼布料輕薄的可憐。

江予月忍住心中的憤慨,伸手拿過一件淡紫色的對襟薄紗衣穿在身上,薄薄的紗衣,聊勝於無,但這已是布料最多的衣服了。

見賀潮風沒有下一步指示,她咬咬牙,裝出一副溫柔順從的樣子走過去,站在桌邊,拿起墨錠為他挽袖磨墨。

油燈靜靜散發著暖黃色光芒,長夜漫漫,孤男寡女,紅袖添香,空氣裏都是旖旎的氣息,可惜賀潮風對她視若無睹,劍眉微蹙盯著軍報。

江予月小心翼翼道:“殿下行軍打仗想必十分辛苦,讓……奴婢為您放鬆一下。”柔軟白皙的手放在賀潮風的雙肩揉按,動作拿捏的不輕不重。

賀潮風正想著心事,突然被打斷了思路,本想揮開這不知好歹的女子,但是肩上傳來的力道十分熨帖,叫人舒坦,還有淡淡的皂角香從身後傳來,他換了個姿勢,默許她繼續揉捏。

見他不排斥她的動作,手下的肌肉也漸漸不再緊繃,江予月稍微放心,雙手逐漸往下在背上的穴道遊走,間或有意無意的蹭著他的腰背,雖然她尚未成親,但是從小生在宮闈之中,後宮嬪妃的各種伎倆她還是略知一二的。

可任憑她如何施展,賀潮風就像個木頭人似的對她的小動作毫無反應,過了良久長腿一伸,示意她繼續按:“用力些。”江予月不得不跪在地上賣力的服侍他。

賀潮風手裏拿著折子,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江予月,明明之前還很害怕自己,現在卻主動撩!撥他,他勾唇冷笑,繼續看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