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陳舊的木門,比王安然想象的安靜了許多。
平常的這個時候還沒進門就已經聽到了媽媽王丹鳳鋪天蓋地的叫罵聲,亦或者是從空中迎麵而來的不明物。
王安然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出奇的安靜。
屋子依然很亂,這些天王丹鳳應該都沒有收拾過家。
她拿起地上的毛巾鋪在沙發的扶手上,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了起來。
茶幾上有些許灰塵,王安然吹了吹,嗆得咳嗽了幾聲。
有煙霧從裏屋飄散出來,王丹鳳又在抽煙了,她向裏屋走去,裏麵的情形讓她驚呆了。
地上亂七八糟的已經扔了大概有幾十支煙頭,抬起頭,王丹鳳目光呆滯的盯著地上的那些煙頭,嘴裏還抽著一支。
煙霧繚繞。
透過濃濃的煙霧,王安然看到了媽媽臉上殘留的淚痕和紅腫的雙眼。
她應該哭過。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學校打過電話來找她要學費了?
可學校也知道自己在比賽呀!
這麼多年,每次交不起學費的時候,媽媽總會像個沉思的男人一樣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在掐滅最後一根煙頭的時候,她濃妝豔抹袒胸露乳的走出去。
然後醉醺醺的拿著一疊錢回家。
“小賤貨,你的學費拿去!”
這樣的場景和這句話伴隨了自己很多年。
可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媽媽是哭過的。
向右邊的桌子看去,上麵有一張工行的銀聯卡,自己家的錢怎麼可能多的往卡裏存。
看到那張卡,她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她奪下王丹鳳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用腳尖踩滅了。
王安然有些著急,有些氣憤,抑製住心中的怒火,她沒有去看王丹鳳,而是淡淡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丹鳳仍然目光呆滯,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喘息,像個死人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仿佛已經沒有了靈魂。
隻剩下一張蒼白的皮。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還有……”王安然拿起桌上的銀聯卡摔在王丹鳳坐的床邊上繼續問道:“這張卡是哪兒來的?是不是學校又要學費了?你又出去找那些臭男人了?”
見王丹鳳不說話,王安然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她走出了那間屋子,打開自己的行李箱,不緊不慢的拿出了一些比賽的衣服。
行李箱的角落裏,哈雷摩托車的模型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拿起來,走進裏屋,放在自己的床頭櫃上。
衣服被她一件一件的疊整齊放在了床邊的塑料收納箱子裏。
王丹鳳看了一眼摩托車模型,她忽然想起了王東鵬剛才似乎告訴過她林峰特別喜歡摩托車,他自己開了一家摩托車改裝部。
當聽到王安然已經被林峰玷汙的時候,王丹鳳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日日夜夜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平日裏雖然總是罵自己的女兒,但是她心裏知道,女兒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一時衝動去辦糊塗的事情,可是今天,她覺得自己錯了……
更何況林峰還是那個混蛋和狐狸精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也好吃好喝的養了他那麼多年。
不行,絕對不允許然然和他繼續下去。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情,也許這個混蛋男人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