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度也已經抬起了頭,對著他們說了句,“來了,坐吧。”
楊露白有點局促地別過了視線,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了。何洛希倒是大大方方地回望他,話裏帶刺地說了句,“學長不愧是大明星,公共場合不方便打招呼,要跑到這才能跟我們說話。”
然後裴玄度就忽然站起來了,楊露白下意識地往他那邊靠了靠,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想告訴他:冷靜。
萬萬沒想到裴玄度並不是要發火,他竟然站起來給何洛希鞠了個躬,說了聲,“抱歉。”
楊露白懵了,就連剛剛還很火大的何洛希都有點懵了,隻有裴玄度自若地又坐了回去,繼續對何洛希說,“我一直因為我個人的原因對神秘學抱有偏見,後來又因為你去接近露白對你整個人都有了意見,是我的問題,希望你原諒。”
被點名的楊露白尷尬地低下頭玩手機,開始懂了裴玄度不希望她過來的真正原因。
何洛希稍微好些,不過也略顯尷尬,他撓撓頭反問,“什麼神秘學?塔羅牌嗎?”
裴玄度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但是也不隻是吧,總之這一類的我都不喜歡。”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何洛希攤手,“塔羅牌在我看來隻是個好用的占卜工具,我也是反對神化塔羅牌的啊。還有那些什麼水晶改運、巫術儀式,在我看來都是騙人的東西。塔羅牌的結果是可以根據後麵人的做法而改變的,不是,你該不會一直覺得我是個算命的吧?”
“是的。我之前一直覺得你們這類占卜師是現代的算命瞎子。”裴玄度坦誠得有點過分。楊露白擔憂地抬起頭,又看見裴玄度用更加誠懇的表情說,“是我誤解了,抱歉啊。”
“咳,沒事沒事,你不用一直說抱歉,覺得我們是江湖騙子算命瞎子的人多了去了。哦,還有你說我接近楊露白那件事,這真是冤枉,我純粹是因為很久以前看過她寫的一本小說才......”
“何洛希。”楊露白沉聲打斷了他,朝他扔去一個眼刀,“你說什麼夢話呢?我什麼時候會寫小說了。”
何洛希立即反應了過來,改口說,“好吧我承認我是個膚淺的人,我想和她做朋友是因為她長得好看,但是我保證,純粹隻是為了養眼而已。”
火象星座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楊露白就這麼看著不久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逐漸越聊越嗨。最後三人稍微喝了點酒,何洛希問裴玄度,“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那麼討厭神秘學?”
裴玄度有點醉了,就迷迷糊糊地如實回答,“從我小時候,我爸就告訴我,算命的說,要想我好好活著,我爸就得出家。”
“所以我爸後來真的出家了!靠!”
何洛希聽完就大笑了起來,他似乎以為裴玄度在說醉話。
裴玄度也跟著他一起笑,可沒什麼醉意楊露白看見裴玄度的眼圈是有點紅的。
於是她悄悄往後坐了一些,把右手繞到裴玄度身後,像順一隻大型犬的毛那樣,在他的背上撫了撫,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