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大家都陪自己一起耗著,楊露白最後沒有真的去休息,隻是換了身幹淨戲服就重新返回了湖邊。
這場戲又重拍了三次才過了,最後一次她被從水中“撈”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心理上的恐懼和身體上的寒冷疲憊都讓她脫力,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想找個溫暖的被窩鑽進去了。
可是等下唐思潔他們還有劇情要走,她候場的時候最多隻能在帳篷裏坐一坐。被窩?她想得美。
裴玄度剛才拿給她披著的大衣就放在湖邊的椅子上,但是他人卻不見了。
楊露白想了想還是覺得直接把衣服拿起來穿不太好,所以即便被冷得打顫,她還是打算硬著頭皮往帳篷的方向走。
導演卻在這時候叫住了她,對她說,“露白,玄度特地囑咐我說讓你出來了把大衣披上。快點,別著涼了。”
她愣了一下,隨後趕緊應了聲“好”,折返回去拿大衣。
唐思潔就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她能感覺到自己拿起大衣披到身上的時候唐思潔一直在看著她——那目光倒不是帶著惡意的,但目光中還是蘊含著其他比較沉重的東西,讓她沒辦法與之回望,拿了衣服就匆匆走了。
今天過來湖邊拍戲的人並不算特別多,所以臨時帳篷一共隻搭了兩個,楊露白就挑了距離自己更近的那個鑽了進去。
這頂帳篷裏隻有裴玄度一個人,他在角落裏忙忙碌碌地弄著什麼,回頭看見是楊露白進來了,就邀功似的笑著問她,“楊老師,看看我的成果,不錯吧?”
楊露白這才發現地上被他鋪了兩層羊絨毯子,容易漏風的四角都被比較堅固的東西格擋住了,難怪這裏暖融融的,讓渾身濕漉漉的她都能有溫暖的感覺。
隻不過......
“你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她一邊問著一邊走到他身旁坐下,“還有,大家都去哪了?”
“你剛才拍戲的時候我借了司機師傅的車,開去旁邊的小集市買的。大家要麼是在拍戲,要麼是在另一頂帳篷裏啊。”
楊露白眨了眨眼睛,有點難以置信,“晚上就回去了,你還特地去買這些幹什麼?”
“因為我怕冷,我矯情,行不行?”
楊露白可能是被水泡了太久,腦子也有點遲緩,她沒聽出裴玄度在逗她,還以為他是不高興了,頓時有點慌,趕緊說了句“我不是那個意思。”
裴玄度卻又笑了,他彎著腰起身,說,“你換衣服吧,我先出去等著了。”
楊露白困惑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想——這家夥還真是喜怒無常。
幾分鍾後,換好了衣服的她拉開了帳篷的拉鏈,等在門口的裴玄度就又鑽進來了。
帳篷的空間本來就小,加上他又在裏麵放了很多東西,現在更顯逼仄,裴玄度再次進來以後兩個人幾乎是緊挨在一起的。
但是剛剛在外麵吹了很久冷風的裴玄度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他隻覺得冷,一邊把羊絨毯子的一角拉起來捂在手上,一邊隨口問楊露白,“為什麼那麼怕水?”
楊露白往後麵的背包上靠了靠,回答他說,“小時候和爸媽去海邊玩,遇上大浪,嗆了一次水,再往後就很害怕。”
“我還以為你不會害怕這些呢,我記得你連過山車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