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露白按住了語音鍵,答複他說,“見啊,再不見我都忘了你長什麼樣了。時間地點你定吧,我......”
話還沒說完,她看到自己剛剛呆過的包間門被人推開了,裴玄度從裏麵走了步伐不穩地出來。
走神導致她按著語音鍵的手鬆開了,一條沒說完的語音就那麼發了出去,不過意思表達得也差不多了,她就沒有再打字去糾正什麼。
把手機放回口袋以後她站起了身,發現裴玄度正在往她的方向走來。
她趕緊走上前去想攙著他,但是他朝她擺擺手說,“我沒有喝多,不要扶我。”
她覺得有點好笑,索性真的不扶他了,坐回到椅子上抱著手臂看著他把幾米的距離走出萬裏長征般的艱難感。
“某人不是說要一雪前恥嗎?又失敗了。”
裴玄度沒去回答楊露白調侃的話,因為他今天喝得真的有點多,她的話他甚至沒有聽明白。
他也在椅子上坐下了。眩暈感一陣一陣地往上湧,他就憑著本能想往楊露白的肩上靠,可是都被閃開。他覺得有點受傷,坐直了身子問楊露白,“你為什麼躲?”
楊露白無奈地笑出了聲——明明是某些人喝醉了之後直接忘記自己是個明星,公共場合不注意形象,現在搞得好像還是她的不對了。
但是隻有傻瓜才會和醉鬼講道理,楊露白自覺不是傻瓜,決定不和裴玄度強,用哄小孩的語氣岔開話題問他說,“不是在和朋友們聊天嗎,你怎麼出來啦。”
“那你不是也出來了嗎?”
“我出來接電話呀。”
“接誰的電話?”
不等楊露白回答,裴玄度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我要幹什麼了,我就是出來看看,你和誰打電話,打那麼久。”
楊露白繼續用哄小孩的語氣回答,“就是一個朋友的電話,現在已經打完了。我們回去吧?算了,你喝多了,我去和他們說一聲,然後就送你走吧?”
裴玄度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楊露白以為他這是默許了,於是就站了起來。結果還沒等她邁開步子,裴玄度就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喝多了的人沒輕沒重的,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握得她有點疼。
“是不是何洛希的電話?我都和你說了,他不是什麼好人!”他一邊說著一邊仰著臉看楊露白,兩隻眼睛像小狗一樣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很無辜,可是手上的勁卻一點沒鬆。“還有,我那天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你到底是會記錯我的學校,還是會記錯他的?”
楊露白沒聽懂,剛想發問,她就忽然記起了裴玄度上一次這樣問她時的場景。
當時她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你學弟。”
他從副駕駛位上轉過身一臉認真地問她,“記錯什麼?他的學校還是我的學校?”
當時她還在疑惑裴玄度問了個什麼鬼問題,現在她好像有些懂了,裴玄度是在計較,計較那個會被她記錯畢業於哪所學校的人是他還是何洛希。
他在計較自己在她心裏的重量。
想出了答案的楊露白再次對上裴玄度的眼睛隻覺得心裏亂糟糟的,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先說了句,“你先鬆開我,我被你抓得很疼。”
裴玄度聞言迅速地縮回了手,還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楊露白小聲地歎了口氣,安慰性地回答他說“沒關係”,又說“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去和他們說一聲就來找你。”
裴玄度似是困勁上來了,“嗯”了一聲就垂下了頭,沒再多話。
楊露白往包間的方向走了幾步後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又轉過身想囑咐他不要亂跑,結果就看見他像是課堂上犯困的學生一樣:閉著眼睛,一下一下地點著頭。
她噗嗤一聲笑了,沒有出聲擾他清夢,轉身繼續往包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