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在冰山上,有些寒涼。
怔怔然的看著這片純淨的天空,以及這一望無際的山林
一瞬間,仿佛置身於被霧氣籠罩的謎團中,逃不出去,卻也,沒有人能進得來。
就好像,她的世界裏
獨獨隻剩下了她自己!
從冰山出來,一股刺骨的寒風朝她單薄的身子席卷而來,小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裹了裹自己的外套,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山頂上走去。
很快,到了山頂。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腦子裏盡是一片混沌。
這裏,是傳說中,中國最高的天橋。
下方,一片迷霧,卻足以讓人粉身碎骨。
天橋的這頭,連接著,兩個省市,跨過這座橋,就到了另一個城市。
這種感覺,那麼遙不可及
芷恩站在天橋的這頭,怔忡的看著眼前那白茫茫的一片,心底掠起一絲痛楚。
三個月後,她又站到了這裏
隻是,現在的他們,就形同於隔了這座高高長長的天橋一般。
她站在橋的這頭,而他,卻在那頭,從此之後,他走不過來,而她,也邁不過去
他們之間,就像這般,從此之後,兩兩不相遇,兩兩不相見,兩兩不相思,兩兩更不相怨
終究,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心痛的感覺,太明顯,猶如被尖銳的刀尖狠狠地紮著一般,即使想要忽視它的存在,都難。
十年過去了
曾經,深深地戀過,愛過,相思過
到最後,卻淪落為這般田地
愛情,為傷痛而生,為解脫而逝
現在的他,應該有自己的新生活了吧?
不是在開始忙著相親了嗎?總之,不管是如何,她都會祝福他的!
從冰山回來之後,芷恩沒有多做一刻的停留,而是收拾好了行李,直接買了去法國的機票。
這一次去法國,大概真的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在登機的那一瞬間,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或許,以後他們真的就再也沒有機會再遇了!
就這樣吧
堯,再見!
又或者再也不見
到了法國,芷恩沒有去找房子,而是直接打車去了他們曾經的房子。
其實,有5年了
5年時間,她真的沒有回來過。
不是不想回來,隻是,怕再回來隻會讓自己的心更疼,讓自己更難受
還有,不想被他發現她的計劃。
五年從來沒有來過,沒有人清掃,或許房子裏早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又或者,五年了,房子說不定早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裏,芷恩的心,扯痛了一下,急忙加速了腳下的步子。
很快,芷恩就到了0316室。
看著那熟悉的四個字的房號,眼眶竟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幾分。
房子,還在
真好!
芷恩幾乎快要喜極而泣,忙轉身,在小花壇裏的盆栽下搜尋自己藏匿好的鑰匙。
摸索了很久,怔住。
鑰匙不見了?!
心,有一瞬間的紛亂如麻。
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卻是很快的,定神了下來。
也對,都五年了,鑰匙早該就不見了吧?現在又怎麼還會有呢?
芷恩的情緒一瞬間跌落到了穀底,
進不去,卻又不願意離開,很久,都隻是站在原地,默然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砰——”
突地,一聲巨響,仿佛是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猛然間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芷恩一驚,渾身忍不住微顫了一下。
裏麵有人?這是她心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難道是房東?
芷恩來不及多想,急忙敲門,“您好?有人在嗎?有人在嗎?麻煩開一下門,謝謝!”
申莫堯收拾花瓶碎片的大手微微顫了一下。
“嘶——”
一不小心,碎玻璃深深地紮進了自己的手指上,鮮血直流
痛意,至指尖,滲進心底
要命的疼!
轉而低頭,譏誚的笑了。
他竟然都開始幻聽了!
嗬,他中的毒,到底有多深。
“裏麵是房東先生嗎?麻煩您開一下門好嗎?我是這間房的主人!”
溫柔動聽的聲音,再一次穿過緊閉的門窗從外麵傳了進來。
申莫堯猛的一驚,健碩的背脊微微一僵。
很久,身子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的聲音,依舊在門外響著,似乎鍥而不舍,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亦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他扔了手中的玻璃碎片,往門口走去。
隻是,每走一步,心,就窒息一秒。
門,被拉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