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這邊的位置在拐角處往裏一些,剛好就避開了喧囂的大堂,是安靜了不少。

鍋裏的水已經開了,點的鴛鴦鍋。

撲麵而來的熱氣令葉清安眯了眯眼。眼前被一層霧氣遮擋著,裏間的燈光略微黯淡一些,付斯年麵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付斯年從衛生間出來,打開水龍頭洗著手,迎麵正巧撞見了油頭粉麵男人從隔間裏出來。

他正提著褲子吹著口哨,看了付斯年一眼,聲音戛然而止。

大概油頭粉麵男人也意識到剛才的話被付斯年聽到了,索性直接走過去邊洗手邊道:“女朋友不錯啊,兄弟。是不是活也好啊,哈哈哈。”

說完,緊接著一聲響亮的酒嗝和猥瑣的怪笑。

一陣天旋地轉的,油頭粉麵男人得意勁還沒過,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突然前傾下去被按倒在洗頭台,他的鼻子重重地磕到了陶瓷磚上,隻覺得鼻腔一股熱流緩緩地流了出來,他還沒來得及抬頭,腦袋就被人死死地按住。

嘩啦啦的水流聲在他耳邊響起,冰冷的水流從他的後腦勺衝了下來。他劇烈掙紮了一下,但兩隻手都被牢牢地桎梏在身後。他剛張口罵了一聲,混雜著血腥味道的血水順著人中流進了他的口中。

他一陣幹嘔,他的眼睛也進了水隻能半睜著。

付斯年眼底劃過一抹陰鷙狠厲,細碎的發絲在光下添了一份柔順。手背上沾了迸濺過來的水漬,隱隱可見白皙皮膚下的青筋爆了出來。

“兄……弟”

葉清安想去拿瓶水喝,她剛剛嚐試了一下辣鍋這會舌尖都被辣到發麻了。她剛才看了一眼,櫃台後麵臨近衛生間過道的那個桌子上擺了好幾箱飲料和礦泉水。

去那拿一瓶應該沒事吧。

葉清安想著,就走了過去。

從箱子抽了一瓶純淨水,她正要起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衛生間裏傳出了異響。

她好奇地胎膜瞄了一眼,衛生間的門虛掩著,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洗手台的位置。

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

付斯年。

他乖戾鷙狠的神情和小時候如出一轍。

葉清安隱約看到他的嘴唇動了動,唇角揚了揚。

大概是威脅之類的話語,她的思緒恍惚了一下,手裏的水瓶就這麼滑落砸中了她的腳背。

葉清安疼的“嘶”了一聲。連掉在地上的水瓶也沒撿就快速地回去了,她今天來本來也是什麼都沒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百塊的現金。

這是她身上僅有的錢了。

她壓在了碟子的下麵,腳步匆忙地走出了店。

活像身後有惡鬼一般。

因為葉清安回到學校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教學樓已經封樓鎖門了。她的書包沒背,不得已的情況下隻好先回了家。

隔日上課。

葉清安先去辦公室取了一趟書包。

徐老師還笑著問她是不是走的時候太匆忙都忘記關燈了。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頭。

到教室的時候還沒下課,其他班級的正在裏麵上課,從門口的窗戶上看過去,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幻燈片。

葉清安靠著牆壁,覺得渾身都酸軟乏累。

她昨晚又沒有睡好。

夢到了付斯年和她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她隻覺得腦容量已經不夠大了,太多的舊事壓得她喘不過氣。太陽穴突突直跳,她伸手揉了揉。

一個人走近。

葉清安看了一眼,是江一淮。

自從那天她撞破了江一淮向程禹揚告白,她現在和江一淮見麵的時候似乎總有一些尷尬。江一淮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葉清安隱隱約約察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