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縱,他們似乎想提醒他什麼,又或者告訴他什麼。
他不記得他有得罪什麼人,不對,應該說是不記得得罪過多少人。
按道理來說,如果是真的想殺他,應該是直接來殺他才對,何必這麼拐彎抹角。所以,這人對他沒有殺意。
如果不是近幾千年的事,那麼就是他失去記憶之前的事。可過往的事,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起。
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想到這兒,陸壓就感覺腦袋跟針紮似的疼了起來,仿佛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壓製住了他的記憶,一旦他去想,那個東西就會立即阻止他。
陸壓抬手捂頭,俊眉緊鎖,表情有些猙獰,似乎很痛苦。
重瑜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常,上前一步:
“你怎麼了?”
“我沒事,一會兒就好。”陸壓閉著眼伸手擋在他麵前阻止他靠近,怕自己又控製不住誤傷到他。
重瑜握著手帕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臉上有一絲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肅重。
好一會兒之後,陸壓收斂住思緒,才感覺疼痛慢慢減輕。他把手放下,一睜開眼,就看見重瑜緊緊盯著自己,嘴唇微抿,有些緊張的模樣。
陸壓臉色有些蒼白,但仍舊扯起唇角,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嚇到你了?”
重瑜沒說話,仍舊看著他。
“我沒事,不用擔心。”陸壓彎唇,伸手想去摸他的腦袋。
還沒等他碰到重瑜一根頭發,重瑜就避開了他的手,陸壓抓了個空。
重瑜看著他的眼睛,心平氣和地一字一句道:
“很難看。”
“什麼?”陸壓一愣。
“你笑得很難看。”重瑜重複了一遍。
陸壓表情逐漸僵硬。
“如果不想笑,就別笑。”重瑜雖然表情淡淡,但看著他的眼神很認真,就像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陸壓是笑著的,但那雙桃花眼自始至終都是沒有溫度的,就像一潭死水。
第一次見到重瑜的時候,重瑜眼底也盡是冷淡,那時候他以為重瑜和他一樣,是一類人。
但後來,他發現他們是不同的,他的冷是對世間萬物看清以後的厭惡與不屑,所以輕蔑,所以冷眼旁觀。而重瑜的冷,恰恰相反,他在看清萬物後,仍舊保持著平靜,因為他知道塵埃終究會落定,人也總會有死亡,但這一切他都並不在意。
他一直覺得他沒殺重瑜是因為他把重瑜看做螻蟻,而他,就是那根輕輕一按就能把螻蟻碾死的手。
因為知道螻蟻是無法掙紮的,無法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他放任對方在自己的地盤做任何事。如果心情好,就像現在,他還會幫上一把。
可他忘記了螻蟻雖小,也有撼動大樹的能力。而且,在他不經意的時候,螻蟻的所作所為已經一口一口的啃食了他的心,然後在他不經意的時候,爬上他的心尖,占地為王。
陸壓想到這兒,垂眸,輕笑出聲,原來他也有栽跟頭的一天,而且還是栽在一個男人身上。
“小道長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麼,怎麼連我想不想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意識到這點,他的笑容越發深刻,他抬手去揉重瑜的發頂,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溫柔醉人的笑意。
這回,重瑜沒躲,因為看著對方清淺卻直達眼底的笑容,他愣住了。
“你笑了。”重瑜怔怔地看著他道。
他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又笑了。
陸壓挑眉,笑語晏晏道:
那你說說,現在,我笑得好看麼?”
重瑜下意識地點頭。
陸壓收回手,仰頭看向頭頂的月亮,輕聲道:
“小道長你看,今晚的月色很美。”
話罷他微微側臉看向重瑜,他的五官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微彎的唇角裏有一種迷人的危險。
重瑜聞聲抬頭,隻見一輪明月如玉盤高掛,月光皎潔,整個公園都似披上了一層輕紗,美輪美奐。
如果忽略不遠處的兩具屍體,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夜晚。
重瑜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這時,一聲喊聲打破了這平靜。
“找到了!”
二人紛紛回過頭,隻見唐北從公園的另一邊走來,身上還背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一個人碼字真的挺孤獨的,沒有評論就相當於沒有反饋,我就無法得知自己寫的好不好,哪裏有缺點。
所以,大家能不能,多給點評論?看我淚汪汪的大眼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