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兩人之間的關係慢慢的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他討厭他,他也不喜歡他,兩人漸行漸遠,水火不容。
三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湖邊,此時正是晨練間,大大小小的少年們正在邊上的操練場晨練,有在練劍的,有在背書的,熙熙攘攘,很是忙碌,但像唐西那麼悠哉悠哉散步的屬實沒有。
“這樣嗎。”陸壓挑眉,他怎麼覺得好像不是這樣。
就在這時,迎麵匆匆走過來一群人,這條小道本就不寬,周邊都種著花草,三人隻得避讓三分。
三人本是唐西在前,兩人在後,這麼一避,唐西仍然在前,但陸壓就走在了裏麵,重瑜在外麵。
陸壓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為首的男人,對方也很快就察覺到了他視線,兩人目光交彙了一瞬後便很快錯開。
這本來是沒什麼的,畢竟人對陌生的東西總會多看一眼。
但在擦肩的那一瞬,男人視線掃過他身側的青年時,他的瞳孔猛然一震,使他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
他身後的少年沒想到他會停下腳步,直接撞了上去。
“嘶~師兄,你怎麼突然停下了。”
男人沒有說話,轉過身,死死盯著那個背影。
“師兄,你在看什麼?”少年捂著撞疼了的鼻子順著他的視線過去。
“你們先走,我待會兒過去。”男人將手裏的包裹往少年懷裏一塞,大步流星地追了過去。
一群少年看著自家師兄突然走了,也嘰嘰喳喳地問他。
“小白,怎麼回事,師兄怎麼走了?”
“對啊,怎麼突然走了。”
被稱作小白的少年也是一臉懵逼,他抓了抓後腦勺,納悶地回答道:
“師兄沒說,我也不知道啊。”
等走過了轉角,陸壓看向重瑜,神色隨意地問道:
“小道長,你還沒有手機對吧?”
打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到現在,陸壓從未見他身上有過任何電子產品,什麼手機之類的更是通通沒有。
現在的人,不,不止人,就是在人類世界生活的妖也是手機從不離身,用鹿銜的話來說就是,他們都是用手機續命。
不過陸壓也不得不承認手機的確是很方便。
“什麼,你居然沒手機?!”走在前麵的唐西聽到陸壓的話,當即就一臉震驚地轉過身,那表情,活像看到了什麼史前怪獸。
麵對唐西異樣的眼神,重瑜表情也沒多大變化,他隻是淡淡道:
“我沒有需要用手機的地方。”
他自小跟著師父在山上修行,每日功課都是被安排得滿滿的,幾乎沒有什麼空閑時間,所以也不會想到要玩樂這回事。
“那別人找你怎麼辦?而且你不用聯係家人朋友嗎?”唐西驚訝地問道。
重瑜張了張口,正想回答時,身後有人喊了一聲。
“重瑜!”
三人紛紛轉過身,看見方才經過的男子,又出現在眼前。
唐西作為唐家主人,客人雖多,但大部分也是見過的,譬如眼前這位,就是葉無門下的弟子,也是方以衍的師兄。
不過叫什麼,他倒是忘記了。
他看了看對方,又轉頭看著重瑜,疑惑地問道:
“你們,認識嗎?”
重瑜依舊臉色冷淡,從唐西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見陽光穿過鴉羽般纖長的睫毛,投射在他茶褐色的眼珠上,眸光流轉間,燦若琉璃,好看極了。
真漂亮,唐西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陸壓看著那個男人,敏銳的發現他的臉和重瑜有兩分相似。
意識到這點,陸壓微微眯了眯眼睛。
對方盯著重瑜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臉上表情先是震驚,而後逐漸複雜。
怎麼形容呢,就像你有一件不喜歡的玩具,你討厭它,所以把他丟棄,或者藏起來,以為這樣就可以當做它不存在。隨著時間的逝去,你也的確已經忘記了,好像你真的從未有過這個玩具。可有一天,這個玩具打破了封存已久的記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在你眼前。
還討厭嗎?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像又不是那麼討厭了。喜歡嗎?絕對不可能喜歡。
他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都到了嘴邊,又覺得也許不是那麼合適,便硬生生地又吞了回去。
看著那張依舊古井無波的臉,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真的是你。”
重瑜看著他,臉色淡淡的頷首:
“是我。”
“咦咦咦,你們真的認識!”唐西驚呼。
重瑜頷首:
“他是我名義上的堂兄。”
雖二人都姓重,但重琢的父親與重瑜的父親並不是親兄弟,重琢的父親是重家氏族裏的一位遠親。當年重瑜父親死得早,重瑜又被視為不祥,為了不斷重家香火,重老爺子便從族裏遠親過繼了重琢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