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慈垂下腦袋,“你讓他走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說完,她轉身重新進了臥室,步履都是緩慢的,完全沒了平時的光彩和活潑。
……
葉均澤是二十分鍾之前接到黃葉薇電話的,沈憶慈的意外得知讓他們都有些驚慌失措,飆車趕到別墅門口,最終還是沒能把人等出來。
“憶慈才得知,受到的刺激比較大,一時間還緩不過來,你別跟她計較,先進屋裏喝口茶吧。”
葉均澤在黃葉薇的話語中眉頭越皺越緊,遠處天色漸暗,夜風還帶著涼意,可她卻穿的單薄。
不僅是沈憶慈,這一家人的狀態都很不好。
心底的不安在隨著夜色慢慢擴大,很急切的想要見到她,確認她現在的情況,擔心她會哭,想哄哄她,能看著總是放心一些。
但對於此時的沈家來說,他的進入似乎會給他們帶去更多的壓力。
他們已經足夠走投無路了,葉均澤不想繼續逼迫,哪怕隻有一分,也留給他們輕鬆的喘息一下吧。
“不必了,我在外麵等就好,伯母您進去吧。”
黃葉薇點點頭,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是歎了聲,“辛苦你了。”
“不會。”
看著女人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葉均澤沒有立刻上車,而是站在路邊點了一支煙,微微仰頭看著二樓左側那一間臥室。
也是沈憶慈所在的那間房。
窗簾拉的很厚實,隔絕了一切視線,可他卻仿佛看到了她默默流淚,咬唇隱忍的樣子。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反而經常是他因為工作的事情脾氣不好,她都是在身邊勸的那個。
但事情關係到沈長波,自己的至親之人,現在應該難過到極點了吧。
來的路上他打了那麼多電話給她都沒人接,想必也顧不上了。
沈長波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葉均澤很清楚,從她有意無意的話語中,他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充滿幸福與溫情的家庭,她從小生長在蜜罐裏,在父母的疼愛關心下長大。
而沈長波是締造了這些溫暖的人,是這個家的支柱。
不管對外人來說,沈長波做了什麼,是什麼樣的,在沈憶慈眼裏,他是自己的天,如今天塌了,她一定很害怕吧。
嗆人的氣體順著喉嚨進入到肺裏,葉均澤卻沒有絲毫的痛快,胸口壓著一塊石頭,好幾次吸得猛了咳嗽起來。
有許許多多的憂慮,最擔心的還是沈憶慈對自己的態度,她一定會知道兩人為什麼突然訂婚,也會順著想到葉家那邊的態度,這些事情本該在沈長波出事之後慢慢浮現出來。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在她還沒了解事情嚴重性之前,他擔心沈憶慈會承受不了,亦或者覺得自己在騙她。
但不管他怎麼想,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知道就是知道了,他能做的,隻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