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思欲言又止，明明之前無數次想要知道戚嶸的下落，就是為了能夠告訴她，可是在得知那個男人的處境之後，卻開不了口。
見她不說話，季溏心又喊了聲，“司思？”
周司思握著電話的手不斷收緊，明明不過幾秒鍾，她卻像是糾結了幾個小時一樣，手指用力到發白，最終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說聲晚安。”
季溏心不疑有她，笑著回了句，“傻瓜，別擔心我，我很好，晚安。”
掛斷電話，周司思看著顯示著通話結束四個大字的屏幕，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一瞬間，她好像體會了當時慕白和戚嶸的感受，那種想要說卻不能說，明明是為了她好卻依舊覺得背叛的矛盾感。
將手機扔到桌上，仰身倒回床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心思卻不在這裏。
如果她之前聽了慕白的話，或許就不會陷入這樣的自責中，不知道的話，心裏的負罪感或許還能少一些。
而現在出了歎息，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這麼想著，周司思猶豫了許久還是將手機重新拿起來，找到慕白的號碼之後，點開短信編輯了一條發過去——
我沒把戚嶸的事情告訴心心，怕她會更擔心，你放心好了。
一行字敲完，飛舞在屏幕上的指尖頓住，又補充的半句在後麵：之前的確是我太草率了，今天的事情對不起。
輸入之後，周司思沒什麼廷頓的直接按下了發送鍵，她怕自己稍有猶豫就沒有勇氣發出去了。
短信顯示發送成功，她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臉上，悶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回信，又忍不住把頭露出來。
看著空空如也的信息欄，欲哭無淚，“不是吧，我都道歉了還不行啊……”
心底湧起一陣羞惱和憋屈，索性一頭紮進了浴室，不再去看那讓人心煩的短信。
——
第二天早上九點，季溏心準時出現在周家門口，她沒進屋，而是給周司思打了通電話，讓她直接出門。
十分鍾後，周司思披頭散發的衝出來，手上掛著沒來得及穿好的外套，嘴裏還吊著一袋純牛奶。
季溏心瞥了一眼她難得素淨的臉，“你這是剛起？”
“嗯，昨天睡得晚，不小心睡過了。”周司思胡亂搪塞過去，其實是因為慕白一直都沒有回信息，她有心事，根本就睡不踏實。
司機開車前往早教中心，季溏心看著坐在身旁的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你這幾天很忙？”
周司思擺擺手，“不忙，我哪有什麼事兒可幹啊。”
她現在也才上大二，沒有大一的時候那麼忙碌，開學去點個卯，按時上上課，也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周爸周媽對她也都十分縱容，不會要求什麼，唯一的準則隻要開心就好。
但這話敷衍別人還行，想要敷衍季溏心還是有點難度的，她實在是太了解周司思的性格了。
如果沒有發生什麼時候，她絕對不會哭喪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