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一切獻血前的準備工作做完,季溏心在女護士的幫助下躺在病床上,看著不斷鮮紅色的血液從她體內流出,最終彙聚在血液分離機中,儀器微微響著,分離出來的是淺黃色的血漿,而進行分離後的液體慢慢的輸回她的身體。
她看著,仿佛那血液不是自己的,語氣木然,“為什麼還要輸回來。”
“慕院長怕您身體會吃不消,重新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能夠最大程度的減少對身體的損傷。”女護士仔細的跟她解釋著,“分離出來的是病患需要的血液成分,輸送回來的是還可以被身體利用的其他成分。”
季溏心沒什麼表情,安靜的有些反常。
女護士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些擔心,低頭查看時才發現躺病床上的女孩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她不禁微微一愣,想到剛才在病房外發生的事情,小聲詢問了句,“你還好嗎?”
季溏心閉上眼睛,隔絕一切光源,一張臉蒼白脆弱的幾乎透明,她輕微點了點頭,在病房被撞的腦袋有些悶悶的疼,可那個男人他看不到,他一心都是自己刺了連姣一刀。
女護士見她眼淚流的更凶,連忙開口道,“您不用擔心,獻血的血量都是按照標準來的,不會造成身體損傷的。”
大致是連她都看出來,這次抽血她雖然配合可心底是不情願的。
她都看的出來,又何況是戚嶸了,他隻不過是裝作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也必須要抽罷了。
疼嗎?疼的。
可她受傷的從來不是這具身體,而是心啊,這顆她捧在他麵前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女護士最後封存好了兩袋血漿,離開采集室前給了她一個補充體力的藥丸,說是醫院研發的,效果很好,季溏心點頭道謝卻沒吃。
走出屋子,慕白將血漿拿走,目光複雜的朝她看了一眼便轉身重新進了手術室。
見她出來,戚嶸一把將人扯進了懷裏,雙臂像鐵鉗一樣禁錮著她,氣息很不穩,沉沉的落在她的頭頂。
這個曾經帶給過她無數勇氣和溫暖的懷抱,此刻竟像是陰冷的地獄。
季溏心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斂下眼皮,近乎冷漠的說道,“戚總還有事嗎,沒事的話麻煩讓一讓,我回去休息了。”
“累了?”男人微微鬆開她幾分,可攥著她的手卻依然用力,“好,我現在帶你回家。”
“家?”季溏心冷笑搖頭,遍體生寒,往回扯了一下手腕,站在原地沒動,“我說了,你要我的血就拿走就是,我不會拒絕,可事情過後你我就是陌生人,怎麼才抽完血,戚總就準備翻臉不認賬了?”
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刺蝟,豎起渾身的刺一股腦的紮過來,哪怕戳疼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她向來都是剛烈的,用最激烈的方式跟他對抗著。
戚嶸不怪她,這都是他該承受的,就算她現在對著自己的心髒開一槍,他都認了。
“你不是陌生人,是我的妻子。”男人語氣認真嚴肅,像是在進最後的力氣去挽留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不想回家的話,我讓醫院安排最好的休息室給你,在這裏也可以休息,我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