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曠,這邊方圓百米無人敢越雷池半步。
雲慕斂起雙目,眸光晦暗不明,慢慢移步在她對麵落座,低沉聲音道:“伉儷情深令人感動,不過,武修高手識得藍鴻逸的不在少數,神侍院的人對他更是熟悉不過,你這麼做也隻能引些蝦兵蟹將而已。”
伉儷情深?
“什麼伉儷情深,你想多了。”掏出帕子將自己麵前的桌子擦拭一下,然後拋到雲慕那邊,沈行風肘拄桌麵托著下巴微微閉了雙目,決定無視這個驚悚的詞彙,愜意地任夜風搔弄她的墨發小幅度地舞動。
星夜下四通八達的街頭,美少年就著一張破桌子托腮靜坐,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叫人感覺有些怪異,但卻無法否認,這違和的美感的確引人注目。
雲慕忍不住問道:“你對他如此情深意重,以身犯險,不是伉儷情深是什麼?”
“或許……是朋友吧。”沈行風想了想道,朋友很簡單,隻那樣一個動作一份心意就夠了。
朋友?雲慕隔桌看她,目露訝色,好像朋友這個詞比伉儷啊什麼的更讓他困惑。
扔在雲慕麵前的那方帕子沾染了油汙,他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撿了起來,從沒做過親自抹桌子這種事的他鬼使神差地重複著沈行風的動作,令得方才見勢不妙去遠處買吃食回來的雲華差點兩眼抹黑一頭栽倒,急忙緊跑兩步過去伺候。
長風徐徐來緩緩去,雲華趕到近處將手裏的所有東西一放,抓過自家長公子手中的帕子,在整張桌子上抹來抹去,還不忘賠笑:“我的公子爺,您怎麼能幹這種下人做的事呢,還是小的來吧,小的技術好熟練度高,保準把桌子擦的錚錚反光。”
嘻嘻嘿嘿地笑著,那張桌子卻任他如何擦拭就是黑不溜秋泛不起一絲光亮來。
“退下。”平緩卻威嚴十足的兩個字,嚇得雲華縮脖子往後退。
“帕子留下。”淡然沒有溫度地又吐出四個字,雲華抖著手放下油汙帕子,一跳老遠對手指咬下唇,讓風冷冷吹拂他削瘦的小身板。
瞄了眼可憐的如同被丟棄小狗般的雲華,沈行風將目光落在他買來的吃食上麵。
沈行風和雲慕的晚膳——兩大海碗添末兒,兩角油酥大餅,一盤醃蘿卜條。
瞪了瞪這些東西,雲慕俊臉有些發青,這都是些什麼?他何曾吃過這種粗鄙的食物?冷冷一哼,衣袖一拂就要將不明物體掀翻在地。
“且慢!”急忙護食,沈行風探手豎起,“慢著慢著,餓了,就吃這個吧。”
“去客棧再吃。”雲慕蹙眉。
“不必了,讓別人幫我散散風聲。”沈行風有自己的想法,市井流言街頭碎語傳播速度最快,免費廉價還附帶添油加醋,嚼舌根搬是非人之劣性,她就是要在這裏做個活招牌,沒有搖旗呐喊擂鼓放鞭就已經很低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