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是狀元出身,文武雙全啊……”
“是啊!這盧將軍是天將下凡,用兵如神!現在陳國那麼囂張,當年還不是被盧將軍打的節節敗退!可惜我朝沒有哪個將軍比得上盧公,才一直讓陳國的人欺負。”
“可盧公再厲害,還是被奸人陷害,他當年……”
“……”
十年前西北戰事,景國大敗,雖未亡國,還是賠了不少土地和物款,堂堂景國長公主,被迫和親,這等恥辱,就是這遠離邊土的小縣城,人們在慣常生活之餘,說到戰爭,都不免憤憤。這樣的境況下,曾數度大敗過陳國的盧東籬,才會被重新宣傳,成為景國人眼中的英雄。
隻是這“忠義包”不是臨時造出的,它從四百年前出現,在趙國舊地,被代代傳承下來,勁節隻知忠義包是趙國特產,卻不知,是故人……
趙國早已被方國滅了,方國存在了兩百年後,一場持續5年的內亂,景國取代了方國。
自那時至今……已整整五百年……
勁節一身便捷的青衣,早已沒有當年的模樣。他現在是肖勁節,風勁節的一切,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了。
曆史上的風勁節,被趙國慢慢抹去,人們的記憶無法被抹去,口耳相傳,到如今,風勁節和盧東籬的故事合而一體,成為了盧公。
誰能想到,當年故事的主角之一,現在正坐在食店內,淡然的聽他人講述已經被歪曲了的,自己的故事呢?
勁節他不是第一次做模擬了,之前也有幾次,從他人的談論中,提到前世的事,他自信可以平靜的,置身事外的看待前世的一切,做另一個人。可這次不行,聽到他人的談論,勁節覺得有點煩躁。
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應該已經淡忘掉的那些歲月,此時正一點點的跳突而出。
這裏有個盧公祠,不是當年的那座,昔日遍布整個趙國的盧公祠,在方國破城之後,被一一毀掉,現在這座,樣式和原來相似,應是這百年內造的。
“盧公祠離這裏不遠,客官要去逛逛?今晚那邊要演大戲,可熱鬧哪!”
“不了……我……”勁節拿起行李,轉頭看了看麵前熱情的店小二。
“……包十個忠義包給我吧……”
走出食店,勁節取了馬,卻不想再繼續尋找住宿之處,他沿著街道,在人群中一步步走著。經過盧公祠門前,步子稍緩,並沒有停留。
他的坐騎是一匹棗色的千裏良駒,盡管疲累,經過兩刻的休息,為了上等草料,就已恢複了不少了。馬兒有靈性,此刻乖乖的由勁節牽著,跟著勁節的腳步,直直出了西門。
盧公祠中供奉著的塑像,白衣白甲,一手拿書,一手持劍,它的腳下,是前來參拜他,紀念他的人們,他們燃起香燭,奉上忠義包,跪下誠心的磕頭許願。那威武站立著的白甲將軍,保持著側身西望的體勢,麵向西門,神色平靜祥和。
勁節將那十個忠義包揣在懷裏,翻身上馬,那糕點剛出爐不久,仍是燙的,小小的糕點作為將勁節和勁節最親密友人的故事的象征物,幾百年生存了下來,也許還將一直生存下去,最終成為一個符號。
勁節仍在這裏,在有著“他們”存在的痕跡的這個世界中繼續曆世,滄海桑田,千年一夢。
想起剛才食店中食客們談論的他們的故事,勁節不禁覺得好笑。
時間是最可怕的磨,歲月將我們的事情慢慢神話,人們記住了英雄盧東籬,不過沒關係,還有我記得。
記得那天縣令府中,你跟著那個莽撞的小子進入廳中,微笑著對我說:“風公子怠慢了。”
記得你說:“若你死於沙場,當戰爭停止的時候,我會把你帶回故鄉,將來得暇,我會接了婉貞,在靠近你的地方,結廬長居。你喜歡飲酒,我會代你常飲美酒,你心在長風意在雲,我會代你踏遍天下,看盡大好河山。每一年,我都會帶上各地的美酒,到你墳前祭你,每一年,我會把我看到的美景畫下來,至你墳前焚盡。我會告訴我那漸漸長大的孩子,我有一個極好極好的朋友,我每時每刻都思念著他。”
記得那夜,風輕月柔,幾碟小菜一壺酒,三人相聚在一起,你說:“東籬何幸,有妻蘇婉貞,得友風勁節。”
勁節坐在馬上,抬起手向前方伸出。
那夜,盧東籬向他舉杯,那鄭重的模樣看來有點好笑,他說:“東籬何幸,得友風勁節。”
好像前方仍有個,與他碰杯的人。勁節閉上雙眼微笑:“得友盧東籬,吾亦何幸……”
遠處的夕陽,再次以暖紅的色澤撲紅這片土地,將一切包裹在柔光中,恒古不變。
勁節在這一片橘金色的光影下,離開禮縣,朝目標地繼續走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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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話:
交作業……好像……超過時間了……
這篇文……就祝賀yian和玫瑰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也許會有點雷……也許漏洞無數……非相關人員……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