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裏的東西，也沒多少值得我留戀的。所以，我想著，就將媽媽的遺物拿走好了。”盛晚晴拿起床邊的一個由藍色絲絨布包裹的珠寶盒子，用白毛巾擦拭過上頭的灰塵。
顧堇琛盯著那盒子，才想起，這才是之前，被他摔碎的那條項鏈。
“晴晴，這不是你母親的遺物。”他急急開口：“這是我當時為了氣你，摔掉的贗品。你母親的遺物還完好無缺地被保管著。”
當時，他到底是沒狠得下心。
而且，他還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去送給她。
盛晚晴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手中的盒子是假的。
“晴晴，讓我們重新開始吧。”顧堇琛走到她身邊，殷切地喚道。
聽到他的聲音，盛晚晴的容色恢複了平靜。
珠寶可以是假的，可是，被摔碎的心沒有替代品，已經不能修複了。
“我們不可能了。”須臾，盛晚晴抬頭，眸光清澈，卻無一絲波瀾。
顧堇琛的喉間一堵，原先準備好的話，在這瞬間，竟然沒有一句能派得上用場。
“我是要打算忘掉過去，重新開始。”盛晚晴靜靜地說著，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過去，“不過，不是跟你。”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從此以後，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顧堇琛緊盯著文件上頭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好似有什麼最珍貴的東西從他的指尖劃過，而他再也抓不住。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他長歎一口氣，痛苦地閉上眼睛。
盛晚晴平和地點點頭，“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遇到你，更不應該愛上你。我已經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買單，你也應該放手了。”
“堇琛，一切都該結束了。”
如涓涓細流般的話語，卻如細密的針，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他心底深處紮去，讓他的內裏已滿是瘡痍。
顧堇琛睜開眼睛，仍然是一片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輝。
而麵對曾令她無盡向往的光輝，現在，她的心裏再沒有當初的悸動，有的隻是一潭死水。
他該是看到了她的決絕，終是苦笑一聲，從唇齒中擠出幾個字。
“好，如你所願。”
說著，他拿過筆，刷刷幾下，就在底下簽上自己的名字。
兩個人的名字，鮮明而刺目。
誰都不知道，顧堇琛的心底已是掀起萬丈血色的波濤。
不過，她想要以這樣的方式獲得新生，他除了成全她，沒有其它辦法。
盛晚晴摘下手上的婚戒，放到桌子上。
她將協議書收好，塞進包裏後，轉頭，就往樓下走去。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顧堇琛極力平息著澎湃起伏的心潮，一邊勻氣，一邊送她到門口。
盛晚晴思考了一會，笑了笑，“還不知道，可能去歐洲繼續深造，也可能先去旅遊一陣子。”
總之，不想繼續留在這裏。
她要打算徹底地離開他？顧堇琛一想到這個確鑿的答案，便很難再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