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阿秦被送到醫院,醫生一開始以為隻是外傷,後來才查出來身體裏的毒素,差一點就錯過了搶救的機會,但阿秦因此昏迷了好幾個月才醒來,醒來以後他的身體幾乎是毀了,又複健了好幾個月才恢複到常人的狀態,但身手體魄是不可能恢複到從前的程度了,阿秦以前會一點格鬥你知道吧?”
“我……知道。”甘歆苦澀地開口,難怪三年後再見麵的時候她會覺得阿秦單薄了不少,甚至於那種力量感也大打折扣,原來是因為這樣阿……三年前的阿秦到底經曆了怎樣灰暗的歲月,從前身手利落體格強悍的人到底是怎樣麵對衰弱的自己,那個時候他是否有過怨恨,是否因為這巨大的反差痛苦掙紮,最後卻無法更改地被迫接受現實。
“甘歆,我希望你可以克製一下情緒,事情並沒有在這裏結束,如果你現在就無法接受了,那阿秦的那些苦痛你將無從得知。”賀知遠是個溫和的人,說完又不覺溫聲道:“當然,如果你不想聽了,我們也可以隨時結束……”
“不,我想聽……”甘歆開口已經帶著哽咽,卻還是很堅定地堅持道。
“好。”賀知遠應了一聲,眼神裏似乎閃過一抹欣慰:“阿秦在醫院生死未卜的時候,何岑去查了茶室,那家茶室主打高端風格,據說十分注重客人隱私,何岑的調查進行的很不順利,但即使是對方一點也不配合,何岑最後還是查到了很重要的東西。”
“什麼?”
“一段錄像。”賀知遠麵色不豫,“那家茶室並沒有監控,錄像是茶室裏的一個針孔攝像機錄下來的,阿秦出事以後,何岑為了以防萬一就讓人強行帶走了所有東西,最後在正對桌子的小櫃子上發現了一個攝像機。”
“錄像裏……是什麼?”甘歆隱約覺得那內容應該是什麼讓她難以平靜的東西,但還是忍不住想問個究竟。
賀知遠沉沉看了她一眼,緩聲開口:“一開始很正常,阿秦一個人坐在那裏,後來那個女人進來了,和阿秦說了幾句閑話,他們似乎並不認識,她似乎是在消磨時間,過了一會阿秦的狀態就開始奇怪,他自己似乎也發現了,於是拿起手機要聯係何岑,那個女人撲上去攔他,阿秦似乎已經知道她是誰了,起手一個手刀打暈了女人。”
“那他的傷……”甘歆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是他自己劃得。”賀知遠頓了一下,再開口聲音有些晦澀,“他看起來很痛苦,但掙紮著不願意失去意識,然後自己打破了瓷器,拿碎片一道一道劃在自己身上,他把自己劃得遍體鱗傷,一直堅持到何岑他們趕來才支撐不住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