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竟不和她拌嘴,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他沒騙她,他的工資卡都在她這裏。
薛菱對他的說法持有懷疑態度,不過她的確在書房找到了保險櫃,密碼是她的生日還加了一串數字,她打開了保險櫃看到裏麵的現金,還有他們的結婚證,一紙證書,以文字為主,非常簡約。
都是外文,她看得懂,不用程竟翻譯,她看到結婚證的時候想起了什麼,握著結婚證發呆。
程竟告訴她:"還是你教我這些的,你不記得了?"
薛菱一下子安靜,凝視他許久,說:"我忘記了多少事情?"
"挺多的,但不重要。"
"可是最重要的是,我忘了你。"薛菱聲音一度哽咽,突如其來的低落情緒占據她,她感覺很難過,氣都喘不過來。
她看到他們倆的結婚證才想起來程竟。她想到他是她最喜歡的人,耗了不少功夫死纏爛打才追到他,可是再後來的記憶突然斷掉,她想繼續想下去,然而之後的事情怎麼都想不起來。
程竟問她:"你都想起來了?"
薛菱搖頭,說:"隻是想起來一點點,記得我是和你結婚的,我還以為我是被你拐騙的。"
程竟哭笑不得,說:"嗯,你也可以這樣想。"
薛菱往他身上栽倒,說:"頭疼,不想想了。"
"那就不想了。"
她要是真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也好,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他記得就夠了。
程竟護著薛菱,她就無憂無慮過自己的小日子,什麼事也不愁,連康複訓練都配合多了,不再叫嚷著不想去醫院,雖然還是會有小脾氣,但都不影響。
程竟比她好多歲,她有次看到他眼角有皺紋了,摸著他的眼角,他開玩笑似的說:"是不是很多皺紋?"
"不是呀,也就一點點,一些些吧。"
"是不是覺得很醜?"
"倒也不是。"
"那是怎麼了?"
"覺得你好辛苦,我這麼大人了,還要你養著。"薛菱說這歎了口氣,要從他身上下來。
走沒幾步,聽到程竟說:"你在家裏待著太無聊了是嗎?"
"那不然呢,我都能走能跑了,你還不讓我出門。"
程竟是怕她不認識路,走丟了,而且她剛醒過來,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他很擔心出意外。所以才讓她在家裏待著,哪兒都不許去。
這一點的確太蠻橫不講理了,薛菱哪裏受得了。
程竟就說:"那今天出去走走,天氣也好。"
薛菱立刻換上一條裙子,興高采烈跟他出門,程竟帶她去超市買零食,她見什麼都要拿上一兩個,程竟要去生鮮區買點海鮮,打算回家做飯的,她好奇湊過來問他說:"以前你有做過飯給我吃嗎?"
程竟說有的,基本上都是他下廚。
薛菱嘿嘿傻笑:"我覺得我好廢柴啊,都是你幹活,程竟,這樣吧,晚上我來露一手,我下廚。"
"你不會做飯,怕弄傷你,還是我來就行了。"
薛菱不好意思擺擺手:"你看,我也是有打算幫你忙的,是你不要,那你可不能嫌棄我。"
程竟微微笑了笑,沒說話。
薛菱看他笑了,捏他臉頰,說:"笑起來多帥。別總愁著一張臉。"
"想吃什麼?回去給你做飯吃。"
薛菱嘿嘿一聲:"山珍海味,鮑魚燕窩,什麼貴的我吃什麼。"
程竟沒說話,看她一眼。
薛菱湊過去:"那要不咱們買韭菜吧,聽說這玩意可好了。"
"這裏的超市沒有,要去中式超市。"
程竟拿她沒法,戳了戳她腦門,說:"別一天到晚搞奇奇怪怪的,到時候走路腿軟的是你。"
薛菱臉色微紅,挽起他的隔壁:"你怎麼確定呢,你質疑我,晚上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醒過來,已經是萬幸了,就算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也沒什麼關係,隻要她平平安安,隻要平安比什麼都好。
薛菱醒過來後,程竟怕他不在的時候沒有人照顧她,所以沒有辭退保姆,但這一筆開銷是不低的,之前薛菱生病,已經花了不少錢的,有一部分錢是他跟老大哥借的,所以他在努力還錢,免不了工作忙起來就要出差,出差就更顧不上薛菱了,他有次半夜緊趕慢趕回到家,薛菱在房間裏哭,他聽到哭聲,心都軟了,連忙哄她。
薛菱情緒不太穩定,跟小孩子一樣,醫生說是這跟她缺失的那部分記憶有關係,畢竟心智回到了十七八歲那會,多多少少比較天真些。
薛菱沒想到他會半夜回來,一邊抽泣,一邊說:"我頭疼,疼的我睡不著覺,我不想哭,可是控製不住。"
程竟心疼拍她的背,安撫了好久,說:"那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看下是哪裏的問題。"
"不要,之前檢查都沒有結果,又要去浪費錢,程竟,你養我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