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ZS高層領導,除了周生堯以外,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出麵。
擋在記者麵前,出現在施工現場,以及去往醫院的隻有周生堯一人。
司機服從命令,把車開向醫院。
周生堯從坐上車後,便閉上了眼睛,端正了坐姿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似得。
他麵上沒有半點不悅,甚至讓人看不出是喜事怒。
車子裏的氣氛低沉到了極點,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郊外醫院。
車子剛剛停穩,唐季珊伸手便要去開車門,周生堯卻握住了她的手。
他把她按在車座上的手包裹在手心裏,粗糙的大手上滿是厚繭,溫熱的大手揉捏著她細軟的手指,動作輕柔,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
“在車裏等我。”
良久,周生堯才握著她的手,輕緩開口。
他不希望唐季珊去麵對死者的家屬,更不希望她會看到自己被死者家屬辱罵的場麵。
這些事,他本可以像其他董事一樣藏起來,不露麵,可他是周生堯,他做不到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藏起來,讓下屬去處理,去麵對這些事。
這樣對死者不公平,對那些為公司付出的受傷工人不公平,如果ZS沒有一個高層出現的話,才真的是失了民心,讓人心涼。
唐季珊明白周生堯的意思,這一次並沒有執意跟著他。
“恩。”她點了點頭,發出輕盈的鼻音。
唐季珊答應了之後,周生堯才放鬆了一顆心,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見周生堯下了車,副駕駛的童威連忙打開車門,便要跟著走下去。
“你留下來陪著她。”周生堯關上車門,站在車旁朝醫院的方向看:“我一個人去就可以。”
話落,也不等任何人的回複,便邁步朝醫院內走去。
八名重傷工人,在送到這間醫院以後,便迅速轉移到了市中心的大醫院。
此時,隻有那名去世了的工人躺在太平間。
停屍房的走廊裏冷風淒淒,本是酷暑,從走廊窗戶外吹進來的卻是涼風。
整層樓裏靜謐到讓人從心底裏發沭,周生堯踏著步子,一步步朝著發出嗚咽聲的房間走去。
死去的工人家屬的哭聲悲涼到讓人的心跟著揪起。
周生堯踏著破碎的哭聲,一步步走去。
這半年以來,他與周生瑾的電話聯係一直未斷,半年以來周生胤的所有行動他們都一清二楚。
他與周生瑾通過無數次電話,每一次不管周生瑾告訴他,周生胤做了什麼事情之後,他總是在沉吟片刻後,告訴周生瑾什麼也不做。
與任何人都可以撕破臉皮,可與周生胤,他做不到。
那半年以來,他一麵照顧著唐季珊,另一麵在一次次的深夜中無法入睡。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周生胤。
明明知道周生胤這半年以來,一直在私下裏給公司抹黑,想要搞垮公司,可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做。
如果是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他絕不可能給對方一絲的機會,可麵對周生胤他卻拖了整整半年。
這半年裏,他幾乎快要崩潰,像是被劈開了兩個人,白天表現出正能量,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唐季珊,夜晚,在唐季珊睡下了之後,他便痛苦的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