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黃妹妹會賞他一巴掌,但她隻是輕輕地推開他,接著反問道,你不是喜歡我嗎?可為什麼當我每天開著台燈熬到半夜甚至在椅子上熟睡過去的時候,當我每天在夢裏想見你而醒過來的時候,當我每天睡不著又特無聊到要靠吃藥來催眠的時候,你都沒有給我發短信啊。
對不起,我……夏芷飛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意思。
其實每天放學後,抑或是周末的時候,他都有想過要去找她玩的,隻是編不出個好理由,通訊錄裏始終停留在她的頁麵,微信和QQ也都是和她的聊天窗口,心裏憋屈的話最終都無法讓她知道。
白癡,我又不知道你也喜歡我,萬一我給你發短信,你不回或者罵我是神經病怎麼辦?
夏芷飛說話的時候依然低著頭,沒有太多情緒。
黃妹妹問他到底是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別人是否喜歡自己難道會不知道嗎?
她轉身要離開,讓夏芷飛一把抓住。
他說,沒有給你發短信是我的錯,但我時時刻刻都在想念你,我曾發瘋一樣地去找過你,看你課桌空空蕩蕩,跑去你家小區樓下大喊你的名字,別人都誤以為我是神經病……說著,夏芷飛有點想哭。
看見他這副模樣,沒想到黃妹妹噗嗤一下就笑了,她把校服袖子卷起來,遞過來一罐冰鎮雪碧,然後問他是什麼時候。
上個禮拜天下午,夏芷飛說。
難怪……我們接到物業電話,問家裏有沒有進賊……你以後別這麼不理智,有事給我發微信就行,黃妹妹說著就從背後推他進教室。
夏芷飛刹住腳,嚷嚷著到現在都還沒有相信她會喜歡上他,說追你的男生那麼多,長得帥氣逼人、家裏有錢有勢的都可以拚湊成一個班了,偏偏我這種傻B二貨不學無術的混沌小子,你會青睞。
夏芷飛還想繼續說,看見黃妹妹比畫一個“噓,班主任在後麵”的手勢就躡手躡腳地溜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晚上下課後,黃妹妹拉著他的手走到監控看不見的地方,說依現在的情況來看,你會懷疑你不夠好,懷疑我對你的喜歡是不是真心,懷疑未來不夠確定,縱然你有再多的懷疑,可我也隻能告訴你,其實我心裏也沒底,以後的一切都是變數,我們能否一直走下去誰都不知道,但不管怎樣,我隻想過好現在,將來的事就留給上帝去安排吧。
嗯,夏芷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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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在某個升國旗的早晨,老天爺下起了蒙蒙細雨,六點鍾出發時天色昏暗,夏芷飛拿著手機當電筒在她家樓下等,聽到關門聲響,黃妹妹打著噴嚏走出來,他摁亮手機屏幕,照在樓梯道出口,黃妹妹衝他笑了笑,然後兩人十指緊扣。
遠遠看見認識的人或者是同學,他們就迅速鬆開手,再一前一後相互照應地向前走。
為了不讓老師發現,兩個人操近路翻牆進入學校,時間是拿捏到剛剛好,但冒雨排好隊後廣播就說取消升旗儀式,黃妹妹想罵娘卻看見夏芷飛嘁嘁地小聲衝她笑,心情一下子變得大好。
趁同學都跑去食堂吃早餐,他們撬開窗戶進到空無一人的教室去學習,黃妹妹喜歡靠在他肩膀上背單詞,而他喜歡湊到她耳邊大口地喘氣,等其他人陸續來了之後,夏芷飛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黃妹妹見不得他遊手好閑,開始逼著他去學習,夏芷飛自然不忍心看見她難過,於是從高二上學期開始,每天放學後他們就約好時間一起同步學習。
夏芷飛大概是壓力太大,連續很多天惡性循環睡不好覺,每天早上要靠站著保持頭腦清醒,有時候還會用咖啡和啞鈴來刺激自己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