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城南是什麼地方你也敢去?萬一被傳染上怎麼辦?”

劉玥回答

“我很小心的給自己做了防護,而且出來後,也有熏衣消毒,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況且,這是我能為他們做的唯一的事情,那些都是人命,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

顧南封知道劉玥是個很有主意的姑娘,再罵也沒用,最後隻能關切的問

“有沒有不舒服?萬一出現症狀,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放心,我沒事。”

劉玥是沒事,但顧南封卻有事要告訴她

“那個孩子齊整,可能是父母傳染給了他,這兩天開始咳嗽發燒。”

劉玥一聽,心裏轟的一炸那麼疼。

齊整那孩子六歲的樣子,總是讓她不由自主想到她那個在六池宮內未來得及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孩子。如果那時候,那孩子也出生了,年紀跟齊整差不多大。

所以看著齊整,她就會想到她那個無緣的孩子,感情也加深。此時聽顧南封這麼說,她便想著如何去保護這孩子。

一旁的顧南封說到

“稍後,我讓人把他抱到城南去,雖是個孩子,但城中也不適合他。”

“不,顧南封,別把孩子送到城南,他那麼小,抵抗力弱,送到城南意味著直接判了死刑,把孩子交給我,我單獨找間房照顧他。”

“劉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把你平時的冷靜拿出來。”顧南封是真急了,劉玥這完全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態度讓他挫敗的無能為力。她這樣的人,明明看著冷漠薄情,可怎麼就這麼熱心腸,就這麼不怕死?

“我很冷靜,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放心。”

顧南封便一句話也不再說,反而劉玥沉思了良久,又開口道

“顧南封,你回天城吧,我求你。”她一萬個不願意讓他在這涉險。

“我不是貪身怕死之人,你的態度如何堅定,我亦是。”

說的無比認真,最後兩人都頗無奈看著彼此笑,都被彼此的固執倔強所惹笑。劉玥想,顧南封除了花心之外,其實是一個好男人。

劉玥找了一間偏僻的朝陽的房間,帶著齊整過去住。一個六歲大的孩子,睜著烏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自己生活發生的巨變。對離開自己的爹娘已不如最初的時候那樣哭鬧要找他們。

他很乖巧聽話,甚至依賴劉玥。劉玥去哪,他跟著去哪,劉玥在火爐旁給他熬藥,他就靜靜的坐在一旁看,劉玥給他喂藥,他便乖乖的喝下去,烏黑的眼睛信任的看著她,奶聲奶氣說到

“等齊整的病好了,爹跟娘就會來看齊整了。”

劉玥一聽,鼻子便酸了,這麼小小的孩子,哪裏會懂,這一生已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爹娘了。她摸摸齊整的頭,微笑著說

“齊整最乖了,是不是想爹娘了?”他乖乖的,但很用力的點頭說

“是的。”

劉玥幽幽說到

“我跟齊整一樣,也想爹娘了。”

她想甄府裏的爹娘,亦是想在現代的父母。甄府的爹娘或許還有機會可再見,但是現代的父母,早已是永別了。

“姐姐別哭。”齊整伸出他的小手替劉玥擦掉她不知何時掉下來的眼淚。

“姐姐不哭,齊整也要堅強。”

或許是有寄托之情,把他當成了她在六池宮內未來得及出生的孩子,所以在照顧齊整的時候盡心盡力,這讓顧南封甚是不理解,更不支持,怕劉玥傳染上瘟疫。而一直支持她的,從頭至尾鮮少說話的碟夜也終於開口

“從明天開始,我去照顧齊整,您不能再跟他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他已是瘟疫患者,我們聽你的不送他去城南隔離,但萬一傳染給你,怎麼辦?”

碟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帶任何情緒,但這份冷漠之中,是帶著關心以堅定。

劉玥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

“今天死亡人數是多少?”

顧南封沉重的說

“比昨天多了十人。城南那邊基本已經…放棄了。康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是保證城北的人健康,不要再增加病患的數量。尤其是你,劉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