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見過他的真容, 名叫尤利卡的小獵物將麵具慢慢摘下,露出這張臉的時候,萊恩斯依舊一陣恍惚。
他的肌膚在昏暗的月光下依舊瓷白而透明,眼睛像碧綠色的寶石, 絕望和親吻中不斷的刺激, 讓這顆寶石軟成了春湖, 潮水湧動粼粼的波光。
萊恩斯差點就要一口答應了,把自己的底牌全都交到他手上,告訴他隻要是他的要求自己都會答應。
但是好歹忍住了, 他可沒忘記尤利卡現在對血族有多大偏見, 而且現在還堅定地要把自己全身心獻給上帝。
這讓他怎麼趁虛而入?
於是麵對尤利卡的請求,萊恩斯依舊神色淡淡,似乎並不對這個提議有多大興趣。
“先留下來看著吧。”他手指有規律地敲擊著厚實的香鬆木扶手,直起上半身。
言輕終於獲得了點喘息的空間, 慢慢遲疑地扶著扶欄站直,他不知道萊恩斯親王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因此不敢輕舉妄動。
萊恩斯卻轉了個話題, 問他:“想喝點什麼?”
像是兩人認識很久了, 那種熟稔的語氣,言輕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不怪他警惕, 畢竟在吸血鬼眼裏“喝”和“吃”都是一樣的, 被一個吸血鬼這麼問, 他隻會以為接下來又要被咬。
萊恩斯親王卻已經自顧自給他安排了, 自言自語道:“就喝番茄汁吧, 沒有其他合適人類的飲品了, 又不能給你喝酒。”
“你成年了嗎?”他問。
言輕愣了愣, 下意識點頭:“成年了……”
“嗯好的。”萊恩斯親王從善如流, “那也不能喝酒。”
他自說自話把所有話都說完了,言輕插不上話,隻能無奈地聽從安排。
接下來不知道還有多久才開始滿月宴,除了上層房間,坐在下方觀眾席的人還隻有寥寥幾人。萊恩斯讓他可以進來坐,不要傻站在廊台上,不然不知道有多少血族會看到他的樣貌。
果然成功把他唬住了。
言輕跟著走進客廳,這裏隻有一個沙發和矮茶幾,上麵擺放著一套東方運來的瓷器,桌麵雕刻著顏色繁複的花紋,左右兩邊牆上正對著掛著兩幅油畫,一副是顛倒向下的十字架,一副是修女的背影。仔細看去才發現並不是修女背對著畫麵外,而是身體正對著外麵,頭向裏麵,隻露出後腦勺。
總而言之,就是吸血鬼的惡趣味,充分表達了自己對的蔑視。
在場對兩幅油畫感到不適的,估計隻有尤利卡,但是以他的人設他不會主動說出來。
“過來。”血族對他說。
反正接下來的時間他都不得不呆在這兒,哪裏都不能去,他隻能和萊恩斯親王相處。既然有求於人,他自然隻能聽話地挪過去。
挪到沙發扶手邊上就停住了。沙發雖然不小,但是最多隻能坐三個,為了不和血族挨地太近,言輕隻打算挨著沙發邊坐下。
不過他打算坐下前,血族就已經抓住了他按在扶手上的手。
“我說的過來,是讓你和我坐一起。”萊恩斯淡淡道,“你離我太遠,可是會被其他血族盯上的。”
先不說他的話是真是假,言輕的確感受到了外麵投來隱約的視線,似乎在打量他。
趁著他發愣,萊恩斯已經將他拉向自己,攔腰抱住他,將他放到自己腿上。
這樣的姿勢讓他一瞬間羞恥到了極點,忍不住用手臂擋住自己臉。萊恩斯卻想更舒服地靠在沙發上,如果尤利卡不把腿放上來,兩人的姿勢都會很不舒服。
於是他輕輕將下巴抵在言輕肩上,微微彎下腰,準備替他把鞋子扒拉下去,反正地上鋪了手工毯,不至於踩髒。
但是言輕堅決不脫,穿了鞋子他還覺得自己跳起來就能跑,脫掉後總覺得少了層保護,很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