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緊張死了,捂著自己嘴,連呼吸都不敢。
剛剛最後一秒關門的時候,他分明聽到賀硯寒回來了。
一時間,他隻能聽見自己心跳咚咚的響聲,黑暗裏瞪大眼睛看著緊閉的門,賀硯寒還在,他在刻意模仿自己的腳步聲,從放著留言的窗前桌,一步步走到離自己極近的地方。
言輕心裏咯噔一下,猜到自己可能被發現了,然而0126瘋狂拉著他的手,指著門,示意他推開。
雖然0126的要求有些離譜,他現在明明躲還來不及,怎麼能自己出去。但出於對係統的信任,言輕還是抬手,試探著推開了門。
一瞬間,漆黑的場景明亮了起來。
他回到了原來的宿舍。
光線是窗外照進來的,言輕微微眯了眯眼,眼睛在微光下變得透明清亮,他發現原來已經黎明了。
“我在鬼屋裏過了多久埃”言輕問。他口中的鬼屋指燒焦的宿舍。
0126晃了晃腦袋:“一個晚上罷了。”
言輕悟了:“那邊時間停止了?”
0126說:“您這樣問太嚴謹了,其實不能用科學的術語來解釋,你就把它看做一場夢境吧,什麼時候逃出來,什麼時候夢就醒了,左右不超過一個晚上。”
言輕灰頭土臉地爬下床。
被鎖進去的時候他在斜對角的方位,離開的時候卻回到了自己床上,不過隻要回來了就好。他覺得還是自己宿舍舒服,明亮寬敞,沒有壓抑的氛圍。
“對了。”言輕回過神,“一個晚上,沒有一個人回來?”
0126:“看起來是這樣。”
言輕四處看了看,還把每個可以藏身的地方找了一遍,整個宿舍依舊隻有他一個人。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見,言輕很快冷靜下來,雖然找不到段丞和於嘉林兩人,但季遠在醫院裏登記著,他至少還能找到季遠。
隻是不知道於嘉林兩人到底怎麼樣了。
他給兩人發了消息,無一例外沒有收到回複。
門外陸續有人出門,早自習教室五點半開放,一些麵臨期末考的同學已經背上書包去卷了。有動靜就意味著他暫時脫離了最危險的時間。
即使是恐怖片,也不會連續讓主角陷入危機,白天就是他修整的時間。
言輕暫時放下心,索性也睡不著了,他便放下心去刷牙洗漱。
洗漱間廁所也是一個宿舍自帶一個,不過一層樓還有一個公共的洗漱間。經過昨天晚上,言輕不太敢再一個人呆在宿舍,如果能和其他人待在一起更好。
於是他出門去了公共洗漱間。洗漱間隻有兩三個人,大家一副睡意朦朧的模樣,見言輕進來也沒分一個眼神。
言輕就著鏡子看自己的臉,能看得出精神不太好,萎靡不振。
不過一個晚上都在擔驚受怕,能精神好到哪裏去。
言輕刷牙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了兩個人,言輕從鏡子裏看到背後還有一個同學。他心裏想著事,彎腰洗了把臉強迫自己清醒,再抬頭的時候發現背後的同學也在鏡子裏看他,脖子上一條斷口,赫然是於嘉林的頭!
他嚇得差點嗆水,猛地回頭看去!
什麼都沒有。
背後那位同學奇怪地看他一眼,自顧自地擰完毛巾離開。
言輕不認識他,這位同學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了,仿佛剛剛的一切是他的錯覺。
言輕:“剛剛那是……”
0126:“嗯……不是你的錯覺,我也看到了。”
恐怖片裏的錯覺也分兩種,一種是精神錯亂導致的幻覺,一種是預警。
他們寧願剛剛那是幻覺。
言輕回到宿舍,又給班長發消息詢問,這次班長幫他問了宿管,說段丞和於嘉林都沒有出宿舍的監控,兩人也沒請假。
兩人還在宿舍樓中,但是遲遲沒有出現。
等太陽完全出來了,言輕才決定打電話報警試試。他現在有很多理由報警,不論是昨天晚上於嘉林和段丞拿著滴血的刀,還是這三人曾經殺過人又被掩蓋,他都有理由請求警察調查。
而且他現在手機裏有一段視頻作為證據。
正打算打出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哢噠一聲,有人進門,隨後腳步聲快速朝他接近。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手機就被拿走了。
段丞幫他按下了掛斷鍵。
言輕:“你幹什麼1
段丞看了一眼手機:“想報警啊?”
他沒有把手機遞給言輕,而是將手機高高舉起,溫聲道:“我救了你一次,這回聽我的好不好?”
“別報警。”
他哄小孩似的,言輕聽了一陣雞皮疙瘩。
言輕抿著唇:“你昨天晚上想殺我,你什麼時候救了我?”
段丞嘴唇微翹:“我沒有想殺你,是你跑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解釋。”
然後段丞做了一個言輕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嘴角笑容擴大,兩隻手交疊放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掐自己的動作,他的動作很優雅,本身也具有貴公子的氣質,隻是實在怪異,他的眼睛看起來越來越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