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猛地拉住言輕的手腕,腳步一轉就往旁邊的房間去。
他的爆發力氣極大,言輕的手腕被攥痛了,但他隻是皺了皺眉,默不作聲地讓季遠把自己帶進一個無人的小教室。
鎖好門,季遠才放鬆下來似的,視線一轉到了言輕身上。
季遠以為言輕發現了什麼。但經過短暫的觀察,他就知道不是,言輕如果知道了真相就不會再用這樣認真的眼神看著自己,清澈地像水底的玻璃球一樣。
原來他以為的笨蛋不是笨蛋,是個小狐狸,剛剛在用語言詐自己呢。
季遠笑了一下,又很快嚴肅起來。
“怎麼回事?”
言輕謹慎道:“你相信我剛剛那些話?”
季遠看上去比他想象中要通情達理,他點點頭:“如果不是到了非常緊急的情況,你不會輕易來實驗室找到我。”
“而且你沒必要撒謊,畢竟這是一個很容易戳穿的謊言。”季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但我還是不明白,你能詳細和我說說嗎?”
“怎麼撞鬼的?”
“以及在哪裏撞上的?”
言輕和他一五一十說了,包括昨天下午於嘉林的突然消失。
不考慮季遠的人設,他的確是一個很合格的傾聽者。他會認真地注視著說話者的臉,時不時拋出一個疑問,眼鏡片泛著柔光,一眼就讓人知道他極為嚴謹的態度。
他問:“既然昨天下午就碰上了,為什麼昨天下午不來找我?”
言輕愣了愣:“這不是去買佛像了麼。”
季遠挑了挑眉,眼鏡片後的眼簾微微抬起:“下次碰到這種事,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言輕遲疑道:“不如我拉個宿舍群,下次出事我發群裏。”
還拉個群?
季遠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脫口而出:“你是裝傻還是真傻?”
“另外兩個人對你什麼心思不知道嗎?”他語氣快速,連珠帶跑似的,“先不說段丞,你以為於嘉林真的討厭你呢?他巴不得看你倒黴。”
“我跟他這麼久室友,我還不知道他?”季遠目光下落,落在言輕臉上,“他可早就想看你哭了。”
言輕愣了愣:“你在說什麼礙…怎麼在你嘴裏於嘉林像有大病似的。”
“看我哭他有什麼好處嗎?”
他真心實意地詢問,季遠後牙槽忍不住磨了磨,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和冷漠即將崩塌。
最後隻發出一聲冷笑。
於嘉林說一不二,脾氣壞都是他的偽裝,可怕的是他極強的控製欲,以及事情失去掌控之後的暴虐。
言輕昨天全須全尾地離開校醫室,真是極其幸運。
也許惡犬真的能被馴服,但也不能改變一個事實,狗都是食肉的。
“你該慶幸自己那天足夠幸運,於嘉林離開地早。”季遠堪稱冷酷地看著言輕。
言輕不想和他吵架,於是沒說話。
季遠說話沒頭沒尾,還莫名其妙,言輕還不想這麼早結束話題,隻能自己退一步。
“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言輕低聲道,“我怕今天晚上……也會出事。”
季遠冷淡的臉上露出一個微不可查的笑,他輕聲道:“你今晚先住出去。”
“別住宿舍了,其他事先別管。”他不緊不慢,“我來想辦法。”
言輕輕聲道好:“你怎麼想辦法?”
“我和上一屆的人還有些聯係,可以問問當年發生了什麼。”季遠說。
話題到這裏,應該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