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嘉林踹開校醫院的門,把言輕扔在床上,熟門熟路地打開醫藥櫃。
在言輕反應過來前,他已經拿著一瓶紅花油,蹲了在言輕麵前。
“把頭發撩起來一點。”
言輕驚疑不定,對0126說:“我明明踢的是他的弟弟,怎麼他腦子好像被我踢壞了?”
0126:“啊這……”
見言輕不說話,隻盯著他,於嘉林眼神一沉,抬手就往他頭上按去。
“你別碰。”言輕立刻躲開,眼神警惕,“我自己來。”
於嘉林和他對視,一眨不眨,很緩慢地開口:“要麼我幫你塗,要麼滾出去,你自己選一個。”
言輕跳下床立刻就往外走。
於嘉林麵色扭曲了一瞬,反手抓住他又拖回來,眼中全是氣急敗壞:“我讓你出去你就出去啊?存心挑釁我?”
“你就這麼惡心我?”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因為他覺得言輕肯定會說是。
果不其然,言輕立刻點頭,攥著身下的床單往後縮:“你一直都看我不爽,正巧,我也不喜歡你。”
然後閉嘴,小心地打量麵前人,確認他沒有動手的跡象,快速把接下來的話說完:“你用籃球砸我,我踢了你一腳,我們現在扯平了。”
“我自己塗藥你現在可以離開。”
於嘉林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手指顫了顫。
還會觀察他有沒有生氣呢。於嘉林不自覺勾了勾嘴角,又很快壓下去。
言輕一直在警惕他的動作,半個身子支在床上,抬起一隻腳防著於嘉林。
於嘉林差點他媽笑出聲了!
可以啊,知道根本打不過自己,就盯著往下三路攻擊,夠狠的。
於嘉林是籃球隊的,搶球扣籃是常態了,速度很難招架。
幾乎就在他有動作的那一刻,他右手已經抓住了言輕腳腕,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壓了下去。
言輕緊張地呼吸都亂了,這人腦殼壞掉了嗎?
明明昨天還那麼厭惡自己,誰都欠他八百萬的樣子,今天卻非要親自給自己塗藥,明明自己都拒絕了。
還是昨天真的遭了髒東西上身,腦子不清醒了?
言輕偏頭往左右兩邊看,想找個煙灰缸什麼的給他一下,幫他清醒。
如果於嘉林知道他在想什麼肯定氣死。不過言輕的小動作很快停下了,因為於嘉林按住他的腳踝後,整個人都欺身上來。
“別動。”
他按住言輕的肩膀,用膝蓋製住言輕蠢蠢欲動的腿,注視著言輕因為兩人過近的距離,而微微睜大的一雙圓眼。
很快這雙清澈的眼睛中染上羞憤:“你幹什麼?”
太難受了,就像一塊滾燙的烙鐵貼著他,熱氣源源不斷傳過來,夏天本就炎熱,這樣更讓言輕覺得難以呼吸。
於嘉林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慢慢視線上移。
下一秒,清涼的帶著藥味的液體觸碰在頭上。
“藥如果進眼睛我可不管你。”他哼一聲。
於嘉林揉地很小心認真,他大概控製了自己最大的力道。
“你這……”他突然出聲,“稍微碰一下,就腫這麼大啊?”
言輕沒辦法動作,臉瞥向一邊,悶悶地:“你扔籃球力氣有多大自己不知道嗎?”
校醫室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好像一瞬間所有的學生都離開了。
門外隻有一個醫生推車離開,很快這片空間隻剩下空調在隆隆作響。
兩人之間又沉默了許久,於嘉林又突然出聲:“我真沒傳你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