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忠衛愧疚的看著簫離,終究點了點頭。冷辛辰默默站在一旁,沉默中多了一絲凝重。
“將軍,簫離需要換身幹淨的衣服。”冷子夜的聲音冷淡至極。
簫離驚訝抬頭,四目相對,冷子夜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直接避過簫離的眼神,冷漠而陰森。
簫離不解,自己得罪他了?
“是。”
簫忠衛匆忙應道,立刻招來婢女為簫離換衣服,又招來大夫為簫離診脈。
冷子夜了然,簫忠衛並不知道簫離會醫術。
大廳之中,隻有冷子夜和冷辛辰。
“今日,是離兒的三日回門期,辰王來湊什麼熱鬧?難不成貴妃的傷勢已經大好?”冷子夜抿著雙唇,眼底怒氣不減。
很顯然,他在遷怒無辜的冷辛辰。
冷辛辰麵色一變,隨即消失,一如往常般溫潤的回答:“母妃的情況穩定,有太醫在並不需要本王多做擔憂,今日本王前來,隻是單純的來看望本王的未婚妻。”
提到簫玉,冷子夜眼底怒氣更甚,冷笑聲回繞廳內,毫不客氣的嘲諷說道:“大庭廣眾之下就敢暗害親姐,辰王妃日後也定然是個不亞於辰王和貴妃的傑出人物!”
一句話,諷刺三人!
垂在兩側的手逐漸僵硬,冷辛辰陰冷的盯著冷子夜。他自幼便被教導的溫潤如玉,但總能被冷子夜三言兩語挑起情緒!
“辰王一向在乎賢名,還是乖巧的守在貴妃身邊為好,少在本宮眼前礙眼!”冷子夜垂下眼簾,不耐煩的將茶杯揮在一旁。
一股莫名的情緒回蕩在胸膛,說不出,道不明,總讓人煩躁!
“太子殿下,你……”
“哈哈……讓兩位殿下久等了,膳食已經準備妥當。”冷辛辰話未說出口,便被滿臉笑容的王淑芳打斷。
她環顧一周,不見簫離等人,立刻察覺不對,不解的問道:“將軍和離兒姐妹呢?”
她一直在廚房忙碌,並不知道簫離落水的事情。
冷辛辰皺眉,心頭更加無奈。
簫離換好幹淨衣物,又服用了些薑湯,將軍府才正式開了宴席。
宴席之上,簫忠衛身為武將本就不善言辭,冷子夜似乎在慪氣也不加言語,簫玉受了冤屈更是埋頭不語,簫離又不愛說話……
六人坐,竟隻有王淑芳和冷辛辰努力營造熱鬧的假象。
簫離回頭,目光湧出濃濃的不解,她夾起青菜,放到冷子夜的碗中。
冷子夜下意識的回頭,唇邊的笑容還未蕩開,便瞬間凝固。
簫離更加迷茫,她到底哪裏得罪冷子夜了?這人莫名其妙!當下,也懶得理會。
“皇嫂,今晚是百姓狂歡的春宴,你還去賞玩嗎?”溫和的笑意,柔和的嗓音,天生溫潤的輪廓,平淡而寵溺的眸子,總是讓人不自覺卸下心防。
握著筷子的手收緊,那血流成河的一夜,他將冰冷的匕首刺進自己心房時,也是一副溫柔的模樣。
“與你何幹?”簫離背脊筆直,聲音冷若冰霜。
冷辛辰一愣,繼而驚訝。他驚訝的不是簫離的語氣,而是她的眼神。
她坐在自己對麵,絕色麵容一片冰冷,漆黑如墨的眸子裏湧出鋪天蓋地的恨意,那目光,仿佛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身子微微一顫,冷辛辰竟從心底裏湧出怯意,這女人身上的冰冷,總讓他想起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雲惜。”出神中,冷辛辰嘴角張合,吐出了低如呢喃的兩個字。
雲惜,寧雲惜,寧王唯一的女兒,他化身成玄墨是拜過天地的妻子!
簫離死咬嘴唇,口腔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她若非用力壓製著自己的腿,定然會用身上的百種毒藥讓他嚐盡世間所有痛苦卻不得解脫!
他怎麼還有臉麵叫出這個名字!
“哎呦,辰王這是怎麼了?”冷子夜手中的筷子輕輕敲打者碗,聲音詭異而冰冷,每次敲擊正值心髒,讓人痛不欲生。
“寧王一家都死在你的屠刀之下,寧雲惜也被你親手殺害,挫骨揚灰!如今當著未婚妻的麵叫出那女子的名字,可真讓人誤會你要把簫玉和她相提並論。”似笑非笑,冷子夜緊緊的握著簫離冰冷的手,毫不客氣的反擊。
寧王之事,別人不知緣由,冷子夜卻是一清二楚。
寧雲惜不惜下嫁玄墨,卻被他屠殺全族,甚至未放過兩歲幼兒!若和簫玉相提並論,那自然是無用之人便可屠殺殆盡!
冷辛辰蹙眉,眼底湧起熊熊怒火,這冷子夜,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