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想起了那天在山莊石室裏看到的霂妃,傲然倔強,即便身處困境,也依然不低頭,保持著自己最起碼的尊嚴,不會給敵人一點兒看弱的狀態。
這樣的女子,蘇穎棠尤為欣賞,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的一個人。
不必為了生存放棄尊嚴,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能拋棄自己的自尊,這就是蘇穎棠對自己施加的原則。
恰恰的,霂妃是同類人。
“不如說說你和煜兒是怎麼認識的吧!”沉默片刻,在腦海裏有了想法的霂妃開啟了第一個話題。
“我們啊!有些冤家路窄地就認識了,說起來,我們開始還對不上眼的,記得開始我替嫁過去,還跟他有了個三月之約,不過……患難見真情的說法,還真的不假。”就是各種磨難,讓他們倆彼此的心更加靠近,而且明白了對方的心,了解了對方的情。
“冤家路窄嗎?嗬嗬,聽起來真有趣,可以給我詳細地說嗎?”聞言,霂妃掩嘴輕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兩人之間的相遇竟然是這麼不對眼的開始,很難想象,一開始對著幹的兩人,後來惺惺相惜。
“當然沒問題!”
蘇穎棠也毫不吝嗇和避諱地把兩人之間的發生的趣事,險事以及誤會都全部告知,沒有一絲一毫地隱瞞。
“嗬嗬,還有這樣的事?沒想到煜兒這麼暴躁。”
“對啊!”
……
“啊!還真是險,好在你們安然無恙。”
“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犯下彌天大罪,也需要給別人改過自新的機會,煜兒那樣做,有點兒絕了,但也體現出了,他是真的關心愛護你。”
……
一番促膝長談下來,蘇穎棠和霂妃的關係從陌生進展成了正常和睦的婆媳關係,其中還多了一層朋友的情誼,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窗外的天從灰蒙蒙逐漸變亮,狹縫中流溢出來的光芒打落在了熟睡的南宮瑾煜的臉上,將他吵醒了。
睫毛微顫,眼睛緩緩睜開,伸手揉了揉朦朧惺忪的眼睛,抬頭的第一時間就是看向書桌前的位置,卻發現是空無一人。
當即,南宮瑾煜就緊張地坐直身體,差點兒就從位置上跳了起來,由於動作過大,蓋在身上的披風應聲落了下來,引起了他的注意。
低頭一看,不正是自己昨晚給蘇穎棠拿的那件披風嗎?如今蓋在自己的身上,就說明是蘇穎棠的傑作。
因為她突然消失而懸起的心落了下來,彼時南宮瑾煜才起身走進了內室,想著蘇穎棠應該是研製好了解藥去給霂妃送去了。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內傳來了兩人爽朗的笑聲,推門進去,就看見蘇穎棠和霂妃並肩而坐,兩人都有說有笑,麵色紅潤,尤其是霂妃。
霂妃的臉色看起來比昨天送到這邊的時候,好了許多,看來體內的毒已經被蘇穎棠研製出來的藥解了,霎時就安心了下來。
聽到聲響,談話中的兩人停了下來,把視線投向了門口,正正地鎖定在了南宮瑾煜的身上。
適才還提及到他的霂妃一怔,嘴巴微啟,露出一副驚訝地表情來。
說和行動,總歸是不一樣的,縱然霂妃和蘇穎棠談論得多麼開心,她從蘇穎棠的口中又多了解了南宮瑾煜一分。
然而別離多年,兩人形同陌生人,沒了這麼多年相處的時間,再相處在一起的時候,顯得有些尷尬。
隻懂得呆呆地看著南宮瑾煜的霂妃,一言不發,心狂跳不已,那“撲通撲通”不停的節奏,震動著她的胸腔,發出來的聲音就連身旁的蘇穎棠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母妃,我先過去看看落雪的情況,瑾煜,你照顧一下母妃。”見兩人的神情都有些異常木訥,但是眼中的那份激動還是不言而喻的。
難得的重逢,昨天因為突發事件而沒有說上一句話的兩人,彼時有時間可以單獨相處,蘇穎棠自然也識趣地借口離開,出去時順帶幫他們關上了門。
霎時,房內隻剩下母子兩人,氣氛略顯尷尬,周圍一片安靜,就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楚。
久久的對視和沉默,令淡定的南宮瑾煜也不禁緊張起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一切的安靜:“母……母妃。”
這兩個字,喊起來稍顯生疏,畢竟十幾年沒有喊過了,即便是當年南宮翎將他過繼給了前皇後,他也隻是喚她皇後娘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