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溫和的紅袖除了會嚼一下舌根說一下八卦之外,還沒試過和別人惡語相撞,更不懂得太多惡毒的詞彙,此時想要好好地罵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然而,微微張著顫抖的嘴巴的紅袖除了幹瞪著莫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到紅袖露出這般滑稽的模樣,莫瑤歡喜得不得了,愉悅的笑聲愈發地洪亮,居高臨下不屑地蔑視著紅袖,嘲諷道:“我說姐姐,你這丫頭不會是個啞巴吧?怎麼光看著我卻不說話呢?”

聞言,從疼痛中舒緩過來的蘇穎棠抬起頭來,冰冷冷地看著自說自話的莫瑤,臉上的表情沒有憤怒,有的隻是冷靜。

跟在蘇穎棠身旁的紅袖又一次聽到這樣的冷言冷語,終究是按捺不住,咬咬牙,哪怕得罪這個正在得寵的侍妾,也不要學著別人阿諛奉承,助長她的氣焰。

“莫侍妾,如果我沒記錯,你不過是個沒有名分的侍妾罷了,見到王妃不行禮,還動手傷了王妃,若是讓王爺知道了,又該如何怪罪懲罰你?”隻要蘇穎棠在王府還是王妃一天,就是高高在上的代表,紅袖不認為可以任由莫瑤這樣的人來惡語汙蔑。

活在這個時代的女人,最忌諱的就是沒名沒分,雖然莫瑤活在南宮瑾煜的王府裏,但是僅僅是作為侍妾而活。

侍妾是什麼?說白了就是個陪睡的,可以隨時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一個存在,可有可無。

得到恩寵不假,然南宮瑾煜何曾說過要給自己名分?她的風光表麵,私底下到底是怎樣的實際,也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但莫瑤不會告訴任何,她憑著這份表麵的風光,就能把蘇穎棠推下台!

猙獰地咬牙,莫瑤額上的青筋暴起,雙手緊握成拳頭,恨不得一腳踹向這對令人生惡的主仆。

“莫侍妾,我有沒說錯啊?”看著莫瑤鐵青的麵色,紅袖清楚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局勢一下子就扭轉了下來,變成了高高在上的莫瑤一臉的扭曲,而紅袖適才猙獰憤怒的臉笑顏逐開,語氣裏多了幾分得瑟。

輕抬眉眼,蘇穎棠依舊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沒有插嘴,小心地察看麵上春風得意,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的紅袖,心裏不禁搖頭竊笑,但麵色還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再反觀莫瑤,整個身子都顫抖著,估計被氣得不輕,準備爆發了。

默默不作聲地觀察周圍的情況,不慎發現了遠處有一抹隱隱約約的身影朝著這邊過來,很是熟悉。

微蹙眉頭,眼神專注地看著那個有聲音晃動的方向,慢慢地靠近,蘇穎棠才終於得知這個身影的主人是誰,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稍縱即逝的算計的陰謀笑容。

再次抬頭時,蘇穎棠眼中流露出了倔強和一絲淡淡的不易被察覺的嘲諷,靜靜地看著居高臨下的莫瑤。

她要看看,南宮瑾煜的眼睛到底是瞎了還是沒瞎?

“莫瑤,紅袖說得沒錯啊!按位份尊卑,我是正妃,你一個小小的侍妾,這般對我動手?以上犯下的,容易落人話柄,說你沒大沒小,沒教養。”順著紅袖的攙扶,蘇穎棠從地上站了起開。

但由於剛剛那一跤摔得有些重了,把腰部的肌肉都給摔疼了,再起來時腿腳不大利索,隻能整個人斜靠在紅袖的身上,借著她當柱子才勉強直立。

此時的她因受傷,說話都覺得有些吃力,她隱隱地感覺到自己小腿有股溫熱的液體滑落了下來,蘇穎棠不難猜出,那應該是血液的溫度。

這裏的路鋪得不是十分的平坦,剛剛那一摔小腿不慎撞上了地上尖銳的石子,當即就穿破了褲子嵌入了小腿的肌肉上。

隻是當時全身骨骼都摔得劈裏啪啦響的,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兒,如今平複下來,身體慢慢地感知到了這片地方麻木的疼。

可她強忍著,頭發做了遮掩看不出她額頭上因為疼痛流下的汗水,臉上還掛著淡然的笑容,看不出什麼端倪。

還是承擔柱子這個角色紅袖靠得近,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心中大驚,緊張地看向身旁的蘇穎棠。

察覺到紅袖的目光,蘇穎棠也望向身邊,舉高食指放到自己的唇瓣上,示意她不要噤聲,保持沉默。

紅袖不解,回頭又看看麵色鐵青,亟待爆發的莫瑤,深知現在是不宜被知道,默默地忍了下來,隻希望事情快點兒結束,好讓她扶著自家小姐回到院子裏休息。

“蘇穎棠!你別得意!你這王妃之位,遲早是我的!”按捺不住內心積壓著的憤怒,莫瑤衝著蘇穎棠大吼,驕傲而自信地宣告。

“哦?莫侍妾,你這是哪兒來的自信啊?”蘇穎棠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的威脅宣告,反而輕鬆地繼續深入了解詢問。

忍受不了蘇穎棠這麼平淡的態度,明明自己是要來炫耀的,可如今情況卻是反了過來,由著她用故作輕鬆的語氣來侮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