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裏,南宮瑾煜在蘇穎棠的照顧下,恢複得很快,身上傷口開始結痂愈合,繃帶也一層層地褪了下來,然而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傷痕還是刺得蘇穎棠的眼睛一酸。
“我沒事,已經不疼了。”看著她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拆卸繃帶,泛紅的眼睛裏徘徊著幾顆滾燙的淚珠兒,南宮瑾煜伸出略顯粗糙卻分明溫厚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臉頰,用拇指輕輕摩挲著,柔聲地安慰道。
“嗯。”忍住想要掉落的淚水,蘇穎棠點了點頭,細心地低頭認真地為他穿衣。
在懸崖下的日子已經飛快地過去了一個月了,蘇穎棠不清楚他們墜崖之後上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如今他們已經養精蓄銳,就等著蓄意待發了。
或許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已經死了,那他們就不讓那些想他們死的人如願,好好地回去嚇他們一跳。
相互的扶持和照顧也讓原本視對方為冤家的兩人的心愈發靠近,更加磨合,逐漸地培養出了兩人之間的默契。
說不清是因為同病相憐,還是因為那股懵懂蔥蘢的愛意,兩人之間的相處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給,我按照約定,你們離開的日子,就還你,幫你改良過了,比較貼合透氣,以後你可以不用經常性地卸下來清洗,這個是貼合你的肌膚的,用我給你配置的特殊藥水沾上去,除非用我給你的卸妝水,不然誰也弄不下來,當然,對你的皮膚也不會有太大刺激,大概兩月換一次就好。”
東方域把包裹著蘇穎棠的東西遞給了她,順便幫她這些偽裝工具改良了一番,讓她更加好用。
呆愣地看著自己麵前的包袱,蘇穎棠頓時無言以對,她的確是不喜歡東方域這笑麵虎的性格,但是也不能片麵地說他這個人不好,雖然看起來就跟狐狸一樣的狡猾,而實際上也的確是隻狐狸一般的人物。
起初會有些片麵過激的消極想法,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蘇穎棠心裏也清楚,東方域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謝謝。”接過那包袱,蘇穎棠真誠地說了一聲謝謝。
“一會兒金雕會帶著你們出去的,上去之後的路,隻能靠你們自己走了,我可不了解那上邊的情況。”始終如一地露出那一抹稍顯虛假的笑臉,東方域用一貫的語氣對著蘇穎棠叮囑道。
不同於最初見麵,蘇穎棠早已習慣了他這樣的說話風格,並沒有最初那麼討厭,到了離別的時分,竟還有點兒舍不得了。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呆著這兒很無聊,出去見見世麵也好啊!”相處下來才知道東方域從來沒有踏足離開過這個地方,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自給自足,這領原本對他存有討厭的蘇穎棠轉而變成了敬佩與佩服,更多了幾分正麵的想法和情緒。
“不著急,我們會再見麵的。”東方域笑笑,別有深意地說道。
蘇穎棠看不透他這個人,自然也不懂得他的深意,因此她以為他的“會再見”,是說他們還會再掉下來一次,頓時就連忙搖頭揮手道:“不不不!你都不出這懸崖,要見你得摔下來,這麼玩命的東西我可不想再體驗多一次。”
“哈哈!”聞言,東方域仰頭大笑,卻沒有挑明。
“好了,我們得抓進時間走,從這兒回到京都,還得一段時間,越早越好。”至始至終都沉默在一旁傾聽兩人對話的南宮瑾煜,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著東方域,沒有搭話,也沒有告別,拉著蘇穎棠的手,轉身就上了金雕的後背。
“哎!”沒有反應過來的蘇穎棠就這麼被扯上去了,身體被緊緊地禁錮在南宮瑾煜的懷裏,躺在他的胸前沒辦法行動自如。
金雕展翅飛翔,已經往著上空飛了將近三十米,蘇穎棠回頭艱難地伸出一隻手來對著地下的東方域揮了揮手,才安然地朝著懸崖上看去。
負手站立在下方的東方域看著漸行漸遠的金雕的身影,從龐然大物化作了天邊的一顆小豆子,直至被迷霧掩去了行蹤,才訕訕地收回來目光,轉身往自己得住所走去。
“南宮瑾煜,你是不是不喜歡東方啊?”這些日子以來,自南宮瑾煜見到了東方域以後,他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的,也不怎麼和東方域說話,常人眼裏看來,好似是對他不喜歡,甚至於,蘇穎棠感覺出了討厭。
“沒有。”然,目視前方的南宮瑾煜隻是不鹹不淡地回了這兩個字,很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感情,因此蘇穎棠也判斷不出是他是在口是心非,還是真心實意。
聳了聳肩,蘇穎棠覺得也罷,反正她也沒把東方域的話當真,隻覺得彼此不可能再見麵了,說這個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就把這個問題給拋到了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