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鐵口直斷。(1 / 3)

沈星河歸入人群, 沈星河踏上火車,沈星河消失在車門旁。

這樣的時間和地點,停留和相遇都注定是短暫的。

很快, 唐棠這輛火車也唱起長長的嗚嗚嗚的調子,匡次匡次重新啟動。

夜間春寒料峭, 唐棠擦幹淨的那一小片兒玻璃窗很快又起了薄霧。

沈星河在人中回頭說的那句話,唐棠沒來及思考, 視野就變得朦朧, 思緒也在困意裏變得混沌。

下半夜比上半夜睡得安實, 唐棠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上海。

上海畢竟是一線城市, 唐棠爺孫仨人一下火車就感覺到了。

首先, 火車站的房子有好幾層樓,不像山嵐的火車站就一個小平房,賣票候車都在一塊兒,再則, 這火車站人來人往,據說一天客流量好幾萬。

而且, 火車站門口那叫一個熱鬧。

路上有許多交通工具,出租車、公交車、自行車、三輪車,路旁則擠著各種小攤子, 賣小吃、煙酒、特產,甚至還有賣絲巾鞋子的。

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咕咕——”

唐兵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聲音還挺響。

旁邊路過的小姑娘側頭看了一眼,唐兵的臉唰地就紅了,趕緊捂著肚子, 溜到大彪爺爺身邊兒,“爺爺,我餓了。”

“行,那咱先在這兒吃早飯。”大彪爺爺儉樸歸儉樸,但也不能讓孫子餓著不是,唐兵這種十四五的臭小子,肚子就跟無底洞一樣,填多了不嫌撐,吃少了卻是一會兒就餓。

唐兵指著路邊的攤子問唐棠:“甜妞,你看看,想吃什麼?”

唐棠沒睡醒,下半夜雖然比上半夜睡得香些,但畢竟是坐票,一直在做夢,而且夢裏都是沈星河,以至於唐棠這會兒都都在路上了,腦子裏還在想著,昨晚半夜遇到沈星河到底是不是夢?

唐兵這一喊,唐棠回過神了,懵懵地茫然地說:“啊?”看著唐兵的指著的那一溜吃食攤子,她反應過來了——

生煎饅頭,圓嘟嘟的小胖子,一個擠著一個,精麵饅頭雪花白,用老的鐵鍋烏漆黑,一碗米湯淋下去,滋滋滋地響個不停,油湯煎出來的鍋巴香氣到處竄。

大排麵,二兩麵條下到滾水裏斷了生,用長長的木漆筷子挑進白瓷碗裏,上麵擱上一塊鹹甜的豬大排,不肥不膩,鹹去腥,甜生鮮,再撈上兩顆小青菜,撒上一撮小蔥花,看一眼就叫人流口水。

還有粢飯團、茶葉蛋、紅腸……

大彪爺爺看得眼睛都花了,好半天豎起大拇指來一句,“上海人可真會吃。”

唐兵的肚子又叫了,他苦著臉催唐棠,“甜妞啊,哥要餓死了。”

唐棠其實也看花眼了,最後決定選看起來最幹淨的那家。

攤子的老板是個三十歲上下的上海大阿姐,留著齊耳短發,戴著工人們常戴的白帽子以及同的圍裙和袖套,一張方桌四條板凳拾掇得幹幹淨淨。

唐棠打頭走在前頭,離攤子還有幾步呢,大阿姐就起她那夾雜著方言的普通話,笑眯眯地問:“小妹妹,現做的油條和大餅,還有饅頭和老虎腳爪,儂要吃什麼呀?”

大彪爺爺走在後頭,老爺子耳朵靈著呢,登時一個激靈,說:“老虎腳爪吃不得!”

唐兵也點頭,“對,老虎可是保護動物!”

大阿姐被大彪爺爺的悶雷嗓門給震得愣了幾秒鍾,這會兒聽唐兵一說,就反應過來了,她哈哈一笑,拿起一把火鉗,伸到旁邊半人高的肥圓鐵皮桶裏,夾出一個金黃燦燦的東西來,“阿拉是說這個呀。”

唐棠站得近,看到那玩意兒是麵團捏成花朵一樣,五六個花瓣,跟新疆人烤饢差不多,貼在鐵皮桶的內壁上高溫烘烤出來的,大約麵上刷了一層糖漿,花瓣的棱角都是焦糖,看起來又脆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