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年夜飯,菜色無疑是豐富的:雞音同“吉”,魚音同“餘”,正正應了吉祥如意和年年有餘這兩個好彩頭,在年夜飯的餐桌上絕對少不了它們的身影。此外,還有當地風俗的年夜飯必須有青菜,表示新的一年裏全家人一起親親熱熱,還要有扣肉,表示幸福團圓等等。
這場年夜飯用的材料尤其新鮮,負責烹飪的廚師更是路遲特地早來的五星級大廚,好上加好,收拾出的這麼一大桌年夜飯讓應憐袖一行人一個個吃得肚皮溜圓;吃飽以後一個個都挺著肚子癱在昂貴典雅的真皮沙發上直哼哼,吃得實在太撐,連動都懶得動彈。
自己到底吃了多少了?兩隻螺螄豬手、三碗滋補老鴨白果湯、四塊酥油白切雞、還有扣肉、青菜、五分之一條清蒸魚……應憐袖打著嗝兒心下細細盤算,這頓兒吃得可真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葷食。原來自己也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呀~~~~事實擺在麵前,應憐袖就是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她忽然亂想到:可自己終歸靈魂上還是浮生境的那棵石榴精,厄,一名愛吃肉的石榴精?應憐袖不禁想到植物家族中那少數幾位以吃肉聞名的同胞——捕蠅草、食人花,還有它們那特別的“花香”和“動人”的花形身姿。
算了,看來她還是努力好好修身養性多吃點素吧,她是石榴,如果真因為太愛吃肉重塑樹身以後身上多出點什麼向它們發展的特征出來,到時候可哭都沒地方哭。石榴本來就已經不怎麼香的說~~~
打消了自己如天馬行空般的無聊亂想,應憐袖眼睛骨碌碌得掃視了全場人一圈,忽然扯了扯嘴角笑道:“哈哈,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扶牆出了吧?哎喲,可惜我現在翻身都困難,想扶牆都做不到。”
“這說明你已經超越前輩了。”俞白打了個嗝,拍著肚子接道,“哎喲,我不行了,實在太撐。算了,我還是到外麵天台的室內花園走一走,散散步幫助消化一下,要不真撐得難受!”
“既然你自己撐得難受,那你剛才為什麼還和我搶那隻螺螄豬手?”應憐袖看著餐桌上盤子裏的骨頭,從眼神到語氣都無比哀怨。
“切~~~”俞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下巴一抬:“袖兒,那你可應該更感謝我才對。要不是我犧牲小我成全大我,替你消滅了那隻豬手,隻怕你現在肚皮已經給撐裂了!我可是冒著把自己的肚皮撐烈的危險來幫你的啊~~~來,還不道聲謝來聽聽!”
這無恥之徒~~~應憐袖瞪著強詞奪理的俞某人,很幹脆地把頭扭到一邊。算了,才不和某人一般見識,這家夥你越說他他越得瑟,總不能看著別人向抽風腦殘的方向發展,自己也跟著不管不顧地跟上去吧?
看到應憐袖不理會自己,俞白沒辦法,也隻好沒趣地摸摸鼻子挺著肚子自己一個人上天台去了。於是場中隻留下應憐袖一家三口和榴兮、水逸風五人。
水逸風向來自詡是謙謙君子,而君子中,更有“一簞食,一豆羹”的說法,所以即使麵對如此美食,他依然能保持著優雅舒緩的姿態細嚼慢咽,因此,在續航能力上也是最強的——由於吃得太慢,前邊的消化得差不多了後麵的才陸續裝進來,所以在在場人中他也是唯一算不上吃得很撐的一位。
在俞白離開後,水逸風也接著望向榴兮:“榴兮師叔祖,在下在修行一道上目前碰到了一些問題,能否願意撥冗為晚輩解惑?”——在應憐袖父母麵前,應憐袖、水逸風、包括路遲幾個,可把師門輩分稱呼劃分得可詳細了。一個個看起來謙遜有禮的樣子,似乎大家彼此友愛真的隻是因為師門關係,而實際上,這兩隻早在榴兮麵前表示了對應憐袖有想法的。
榴兮看著即使在這樣私下場合也依然保持著古人遺風的古裝青年,青年墨黑的眸子溫潤而專注,帶著稍許的迫切,不禁還是心軟地點了點頭,站起身,調動法力迅速加快了消化速度,總算覺得能好好邁步走路了,這才對青年說:“那好,你跟我來吧,我們到裏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