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上掉下小石榴(1 / 2)

傍晚,落日溶金,紅霞滿天。滿天雲彩,從落日周圍耀眼燦爛的金黃,由近及遠過度到橙紅、鮮紅,一直到天邊另一頭的葡萄紫和寶藍。這無數絢爛多姿、變化萬千的色彩,將天空染成一幅瑰麗的畫卷。

隻可惜身處鋼鐵叢林的都市,想要欣賞到這麼完整的天空並不容易:處處深灰色的水泥建築如劍林高聳,原本廣闊的天空如被銳器切割得支離破碎;又仿佛一麵被打破的鏡子,隻有從那塊塊邊緣整齊銳利的碎片中,看到天空的顏色。

地麵上,現在正是下班時間,高峰路段上,無數行人車輛行色匆匆,各個交通樞紐的公路照常擁擠堵塞,一眼望過去,長串兒的車輛在那兒排著隊,半天挪不了一步。不時有等得不耐煩的司機鳴上兩聲喇叭,更加深了人們心中的煩躁,顯然,“腸梗阻”這個病已經是都市裏的老頑固了。

這時候,誰也沒注意到,天際一點黃芒閃過,轉瞬即逝,就連最靈敏的雷達和衛星都沒捕捉到它的存在。黃芒直直掉在下方的大城市裏。

手提著一小桶用省下零花錢買來的廉價大米和小河魚煮成的家庭裝貓糧,應憐袖一身輕便打扮,走在去隔壁後巷喂流浪野貓的路上。忽然,她好象看到了什麼,抬頭向天上望了一眼,又好象被什麼刺目的光芒閃了眼睛,眼兒一眨,反射性伸手在眼前一擋。隨即感到被什麼巨大的力量砸到,眼前黃光大作,一閃,便失去了意識。

腦海裏平白多出一股意識、一段完整的記憶,隨同著剛才的撞擊猛烈地灌進來,幾乎把原有的靈魂、記憶一起絞碎。同時,心口處熱得發燙,仿佛被生生放進了一顆太陽,又熱又脹,猛烈燃燒。燒了許久,熱力漸漸冷去,轉化清涼,最後結成上下兩粒朱砂痣印在心口。

也許在外界時間看來很短,按隨身手機上的時間提示隻過了五分鍾;可對應憐袖而言,這時間卻不啻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再度睜開眼,褐色的瞳仁中暗黃色神光內蘊,一閃,便也消失了,完全恢複成平日的樣子。

“厄。。。。。。好痛!”應憐袖呻吟著,抬手無力地撐在身側冰冷粗糙的水泥牆上,“叮咚”傳來什麼碰撞的一聲響,這才發現左手手碗上,多出了一隻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神光湛然的翡翠鐲子。冰種質地,湖水綠底子上黃翡飄花,黃綠相間的很是可愛。憐袖輕輕撫摩著它,抬手拉高了衣袖將它掩在下麵。

腳下微微一動,“咕嚕”一聲,這才發現碰到了剛才提著的小桶,正倒在腳邊,向她這個不經心的主人抗議。趕緊重新蹲下去扶正來,雖然這會兒手酸腳軟還提不動,可總也不能讓它繼續倒著,要讓裏麵的辛辛苦苦煮好家庭版貓糧灑出來可就浪費了,那可是才出鍋還冒著熱氣的呢,現在可香著啦。

兩種意識在腦海中打架:她現在是誰?在哪?這裏究竟在什麼地方?纖長白嫩的手指輕揉著額頭,剛才記憶的衝撞讓腦子一片混沌。慢著,得先好好想想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嗚~~~~~所以說醉駕什麼的最討厭了。別說現在凡間在狠抓重罰醉駕,天上也在搞這一套。要怪就怪現在天上神仙都把凡間這套學了個十成十,經常有神君、仙君什麼的喝得醉熏熏的回來還駕雲頭趕路,然後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實在是太丟天庭的臉,要是掉也就掉了,反正這些神仙生命力比小強還厲害,怎麼摔也摔不死,可是。。。。。。架不住那個後遺症——

比如上回吧,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神仙拐了織女家的牛郎去喝酒,結果牛郎也是這麼喝醉了回來,半途一不小心,沒扶穩就摔下牛背了。摔就摔咯,偏偏還邊摔邊吐!搞的臭氣熏天,偏偏凡間這些人還好驚喜的在那裏大叫:看,天鷹座的流星雨!

。。。。。。口胡,你們的望遠鏡是不是都長毛了啊?!那明明就是牛郎喝醉酒的嘔吐物,你們得近視到多少度才能看成那樣啊?也虧得你們能安上“流星雨”這麼浪漫風雅的名字。所以說,對流星許願什麼的,最不可靠了。

厄,扯遠了,要怪就怪那群天**的**。現在嚴打醉駕的時候還頂風做案,不但喝多了,還架著飛劍到高速雲道上玩漂移。結果果然失控出了交通事故不說,還一頭栽到她家裏,紮破了她真身不算,還將她寄托著一點真靈的護體玉玨給撞飛下界,這會讓她不轉世當凡人重新修煉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