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非夢(1 / 2)

擎鑲睜開眼時就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在喧囂非凡的大街上來來往往,街兩旁的攤販賣力地吆喝著,著實熱鬧。

她不由得撫了撫額頭,思考為什麼又回到這條古街了。

好一會兒她才跨出一步,卻又轉到了高科技發展鼎盛時期的陌生世界。

她站在落地窗前眯著眼,看著夜晚中的更加生動的世界。

多久了?反複做這個夢已經很久了。她在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穿梭,她不用吃喝,不用休息,像一縷孤魂,漂浮無根。

沒有人看得見她,沒有人能告訴她究竟怎麼了。她生不似生,死不似死,遊遊蕩蕩,似夢中又似身死之後。

應是過慣了這種生活,她根本記不住人和事。

她也曾努力去想自己為何會困在這裏。

但每每腦中金光一閃而過之時,她猶如被人用鐵錘狠狠敲打著頭一樣。劇痛讓她不敢去深究這一切的原由。

“...也許會悲哀幾輩子呢。”擎鑲扯了扯嘴角。

突然,天邊傳來一陣轟隆。她聞聲轉過頭去,雙眼木訥地瞥了一眼,陡然間卻大驚失色。

她慌忙地拔腿就跑,不知道為什麼要跑,但是她控製不住心中的害怕,本能地向遠離那天邊的地方跑去。

忽然間她腦海中畫麵疊擁而至,黑暗鋪天蓋地地襲來。擎鑲一聲尖叫暈死過去。

……

“小娘子,醒醒,小娘子。”

擎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麵前幾個人影搖搖晃晃弄得她頭暈,她又閉上眼。

“小娘子,你倒是睜開眼呀,你怎好躺在這兒。”人影繼續念叨。

祁靜瓖忍受不住念叨,再次緩緩睜眼,黑眸眨了眨,這才看清麵前的人。就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剛才花眼看成幾個人了。

他上身套一灰色對襟半臂,裏麵是白色的衫襦。頭發似書生般梳著,麵目清秀,從耳後往前掉落的一簇青絲,為他增添了幾分柔和。

“小娘子,你這是怎麼了?”少年皺著眉頭,見著擎鑲上下打量自己,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剛一開口,擎鑲就覺得喉嚨一陣撕疼。想來是前麵尖叫傷了喉嚨,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意思不方便說話。

少年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什麼來,忙往屋子裏喊了聲:“大母(祖母),門口有位小娘子。”

擎鑲愣了愣,原來這是他家呀。擎鑲往少年身後掃了眼,身後背著背簍,他這是要上山?

不一會兒,一位老人家杵著拐杖走了出來,邊走邊應到:“風兒,門口怎會有位小娘子?”

走近了,擎鑲才看清這位老人,下穿了一深青色長裙,腰係卡帶,上身則是深碧色窄袖衫襦。雖然杵著拐但看得出來精神很好,身體也是康健。

老人眯了眯眼,將擎鑲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風兒,你自去上山,家裏不必擔心。”

老人微微皺著眉:“小娘子看著不像此處的人,若是不嫌棄就進來歇歇。”

擎鑲慌忙從地上起來,粗手粗腳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被喚作風兒的少年對著老人點了點頭,似是不放心般,又對擎鑲說道:“小娘子,你莫怕,這是我大母,你進屋裏喝口水歇息一會兒吧。”

“大母,那我便先上山了。”少年說完,行一禮。沒等擎鑲開口就匆忙走了,看來他上山是有什麼急事。

擎鑲看著少年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再看不見,才轉過頭望向眼前著位老人,少年是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心裏感觸頗深。

“小娘子,可還能走動?”老人問了句,不待擎鑲回答又說道:“隨老身進屋吧,屋裏尚有熱水。”說完就先轉身進了屋。

擎鑲跟上,黑眸將此處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幾間再簡陋不過的茅草房,用泥圍了牆,再用籬笆圈了雞圈鴨圈,雖是簡陋了些卻井井有條,並不如夢中的那些農舍一樣雜亂無章,此間屋一眼看去整潔極了。

她跨過門檻,穿過前院,眼珠子不斷亂轉,院內的布置一目了然,她耳朵微微抖了抖,不遠處似乎還有豬的哼哼聲。

她進屋隨著老人坐下,有些局促。她在似夢非夢中活了那麼久,她能見到所有人,能聽到所有人說話,但能聽到她說話的人寥寥無幾,能交談者更是少之又少。剛才她聽到男子似在與她說話時著實有些驚訝。

“小娘子,喚我一聲祁嫗(嫗:年老的婦女)就好。你先前見到的小郎君是老身的孫子,姓祁名風,家中行第為三。適才可是他將你喚醒的?”老人和藹可親,說話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書香味氣息。

擎鑲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

“小娘子這是喉嚨傷著了吧,這也無礙。老身隨便問問你,小娘子倒不用出聲。對了,老身家裏倒是有一瓶治療喉疾的傷藥,待會兒尋來於你。”老人低下精明的雙眼,似乎是輕歎了聲。

“小娘子不是此地人吧?”老人看到擎鑲點頭後又問道:“可是遭遇不測匆忙行至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