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八強賽休賽日第一天的午後,相格書院的宣傳花車隊從城東進城,同時珍岷書院的宣傳隊也從城南進城,兩支花車隊延著黎江城外環負責各坊市運輸的車馬道順時針前進。
相格書院首輛花車是聲援隊編的《穆蘭破陣舞》,舞蹈出自一次妖獸入侵天峰城保衛戰時,身為女子的穆蘭帶著莊中五百遺孀孤女從軍殺敵的故事,後來“唯新派”將這段曆史來作為新女性與男性平權的典故,並編出《穆蘭破陣舞》來證明新女性也當擁有的獨立、活力及守家衛國的大義。這輛花車共分三層,第一層是八人、第二層四人,都身穿表示被鮮血浸透的暗紅色甲胄,第三層則是帶著修羅麵具、身穿白色將軍鎧甲的崔嘉婷,揮舞著手中的長柄花槍,在隻有一平方米左右的平台上,以奔放、狂野的舞姿騰轉挪移,加以擂鼓、嗩呐、編鍾組成的充滿豪情、悲壯的配樂,展現穆蘭麵對無數妖獸依然毫無所懼、奮勇殺敵的形象。
聲援隊花車之後,是話劇社的兩層花車,表演的是話劇社春祭活動新劇目《雲山曲》的片段唱曲,《雲山曲》取自先贏詩人楚羋的《雲魅》一詩,劇情講的是楚羋被貶放後偶遇雲魅,然後一人一魅不顧世俗禮儀和成見追求自由愛情;後來國破家亡,楚羋為了保護雲魅選擇了投江自我犧牲。因為楚羋的詩文都是對當時製度的不滿、尋求變革之法,所以後來被“唯新派”追捧為變法之祖。
其後便是天工社、圍棋社等其他社團及各班自行申報的各類活動項目,包括娛樂、義賣、美食、詩詞吟對、解謎等,使整個車隊有近二十輛。
另一方麵,珍岷書院的花車同樣以聲援隊為首、共分兩層,不過跳的是《丹雅》,第一層十二人身穿著大紅色的古贏水袖,就如十二片盛開的花瓣,而正中間的二層是三名身穿淡粉精致水袖長裙的主舞,配合著由整個竽、箏、笛組成的古典樂,整個舞蹈就想是在風中不斷開合起舞的芙蓉花;而此舞蹈取之《知雅》中的《芙蕊如蘭》一篇,喻意女子不僅要有芙蓉般的雍容外貌,同時還要有淡雅無爭的內心,才能與象征君子品質的蘭花相應合。
第二輛花車同樣也是珍岷書院春祭的新劇目《相王頌》,劇目取之君莽斷陳的典故,君莽本為一代呂氏陳朝的賢相,後來受變法者蠱惑篡奪了呂氏江山,結果導致民不聊生、外族入侵,在國破家亡之際,相王呂秀聯合被君莽迫害的賢臣之後一起抵抗外敵,最後倒翻君莽重建呂氏陳朝的故事。而後的花車也與相格書院大同小異。
大約一個時辰後,遊完一遍街的的兩隊花車都停靠在指點的休息地點,等待第二次的遊街;而此時在關西酒樓最頂層的包間中,聚集著黎江城的知府、天宗教的分教長、獵人協會分會管事、黎江城商務會館館長四個黎江城中的大人物。
“相格和珍岷兩大書院這應該也平靜了有七八年了吧。”身材清瘦的商務會館館長,臉上略微不安地說道:“這次兩家書院又如此大張旗鼓的爭鋒相對,不會隻是為了以往的恩怨吧?”
不過略胖的知府卻不以為意,輕撫著自己的小胡子輕笑道:“戴老弟,你這是多慮了。”
“可、可是。”而商務會長一想起這二十年以來,因為高皇後主政變法引發的一係列事件,整個人還是感到一陣寒悚。
“放心吧戴老弟。”看著商務館館長依然輕抖的雙手,知府雲淡風清地說道:“不過是都城幾個書院為爭那幾個超新星一代,所以又鬧到了朝堂上,這事傳到各地書院,自然也又引起這一番熱鬧。”
“真、真隻是這樣?”
“戴老弟你要不信,可以問爾教長。”另一旁天宗教分教長見說到自己,也就微笑地朝商務館館長點了點頭示意知府所說的一切。
“哈哈。”這時獵人協會分會管理大笑地拍了拍商務館館長大笑道:“我還以為戴老弟遇上了什麼難事,才這麼急叫我等過來,原來不過就為了這花車小事;戴館長,這麼多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現在這是怎麼了?”
“唉。”商務館館長見其他三人都若無其事的樣子,心想也許真是這幾年自己被兩派之爭弄地草木皆兵,於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苦笑道:“不好意思,這次是戴某多慮了,打擾了諸位,就由戴某做東賠罪,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