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便上來看吧,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柯鎮惡衝著懸崖說道。
馮蘅幾人見他說話,便走到崖邊,探頭看去,卻見一個老頭正如一隻胖壁虎一般,貼在峭壁之上,腦袋距離崖頂不過一尺,隻要雙手稍稍用力,腦袋便能伸到崖頂。
這老頭自然便是周伯通。
方才柯鎮惡傳聲催促一燈大師與老頑童之時,一燈大師第一時間拋下了眾人,全力上山。
他內力深厚無匹,速度也是極快,也隻有老頑童、楊妙真兩人才能勉強跟得上。
楊妙真帶著一班子手下,自然沒有追趕。
老頑童也十分擔心瑛姑的情況,跟著跑了一截,忽然想到:“這不會是瞎子騙我的吧,其實瑛姑什麼事情沒有,就是串通起來騙我玩!”
於是他便越跑越慢,漸漸與一燈大師拉開了距離,接著一晃便改了方向。
自古華山一條道,說的乃是華山山勢極為險峻,隻有一條山道能夠上山。
不過那時對普通人而言,對於老頑童這樣的高手,懸崖峭壁,但凡有一絲可借力之處,他便能夠如履平地。
一燈大師急著上山救人,哪裏還能顧得上走丟了一個老頑童。
隻是,老頑童雖然有些沒有擔當,但對瑛姑的感情卻是真的,這種時候倒不會當真不聞不問,幾乎久在一燈大師剛開始行功的時候,他便已經尋到了此刻的位置。
這處峭壁上正好有幾處拳頭大小的突起,距離崖頂又近,角度也好,探頭之後正好能夠看到瑛姑盤坐的位置。
一燈大師給瑛姑療傷,花了大半個時辰,他便貼在懸崖上,偷窺了大半個時辰。
大夥的主意力基本都集中在始展一陽指的一燈大師身上,即便是有心避嫌的黃藥師洪七公二人,也是在一旁閑聊,都不曾發現他的行蹤。
隻是他這種潛藏的手段,柯鎮惡即便不用心眼,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如今的柯鎮惡早已經到了時刻保持心眼開啟狀態境界。
老頑童時不時冒一下腦袋的舉動,早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還從他的神情中將他內心的想法猜了是七八分。
龍象般若功,前麵八層是龍象之力,而後麵四層的般若,代表的卻是洞見一切的智慧,老頑童赤子之心,幾乎所有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心思容易猜得很。
被柯鎮惡點破了行藏,周伯通神情扭捏,便又想逃。
柯鎮惡又道:“你跑得再快,還能快得過我嗎,上來吧,不然我放蛇咬你啊!”
說著還晃了晃自己的手。
兩條金娃娃的四肢被他的內力壓在胸腹之前,卻將後背展示在老頑童眼前。
老頑童方才心裏還記掛著瑛姑,倒是沒留意,此刻聽到柯鎮惡的話,再看那兩條金娃娃,三角腦袋,尾巴甩來甩去,雖然粗短了一點,倒也又幾分蛇的樣子。
再加上柯鎮惡刻意引導,老頑童自然就把它們當作了長得有些怪異的蛇了。
於是,他連忙道:“別別,我上來,你讓它們離我遠些!”
柯鎮惡微微一笑,轉身將兩條金娃娃拋給了柯崇風,道:“風兒,接住了,可別讓這兩條蛇跑了!”
柯崇風直接用披風兜住,抱在了胸前。
老頑童見狀,縱身上來,嘟嘟囔囔道:“你這瞎子就愛騙人,哪有長腳的蛇!”
原來在剛才的一拋一接間,老頑童已經看到了金娃娃的短腿。
柯鎮惡心下暗笑:“知道不是蛇你還上來?原來你也會口是心非啊!”口中卻不拆穿:“四腳蛇不也是蛇麼?”
老頑童卻背過身,一副上當受騙的樣子。
這時一燈大師虛弱的聲音傳來:“周兄,你既然來了,還是快過來看看吧,貧僧內力消耗太大,已經沒力氣扶瑛姑了!”
“沒力氣扶,便將她放下好了!”老頑童嘴上說著,身體卻很誠實的來到了瑛姑身前:“麻煩。”又衝圍在外麵的漁樵耕讀道:“還不讓開!”
漁夫與樵夫二人聞言繞到了另一邊。
老頑童看著雙頰如火的瑛姑,容顏似比二十年前還要嬌豔,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旋即猛得甩了甩腦袋,暗罵自己該死,伸出的雙手又猛得收了回去。
便在此時,瑛姑的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臉色漸漸由紅變白,便如將死之人一般。
老頑童登時便慌了:“段皇爺,這是,這是怎麼了,你快看看,這是怎麼了?”
一燈大師麵色嚴肅道:“你且將她扶好!”
老頑童再顧不得想東想西,便蹲下身子將瑛姑扶到自己的懷裏。
一燈大師見狀,朝著朱子柳抬起了胳膊。
朱子柳忙伸手托住,漁人跟著扶起他另一條手臂。
一燈大師支撐著站起了身子,又在二人攙扶下緩緩繞到二人身前,低著頭看著二人。
老頑童急道:“你站著幹什麼,快看看她怎麼了啊!”
一燈大師沉著臉道:“周伯通,以後瑛姑便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莫要再棄他而去,你可答應?”
老頑童道:“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快看看她怎麼了!”
一燈大師忽然笑了起來,道:“你答應,貧僧便放心了,你也放心,這是療傷的必經階段,你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