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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看到某人的時候,女媧是想辦卻辦不了,現在尹千觴自投羅網,實在是勇氣可嘉、膽識過人。

尹千觴看了看自家妹子,沒有說話。

“大哥……”晴雪顯得有些苦惱,“以女媧娘娘的仁慈,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

一旁的飛蓬聽到這話,立刻放下了對龍葵的噓寒問暖,笑了笑:“女媧本來應該確實不會對你怎麼樣,不過之前某人……勾起了她不太好的回憶,所以,現在可是很難說的。”

“罷了,一起走一趟吧。”雖然說不準在某人麵前,女媧會不會選擇殺雞儆猴,不過關於百裏屠蘇的事,自己還是能幫就幫一把吧。

再次踏入神殿,這一次女媧卻是附身在靈女身上,沒有親身相見。

發現籠子裏的鳥已經開始不住發抖了,芙瑤不由在心下默默為尹千觴抹了一把鱷魚的眼淚。

“太子長琴……沒想到再度相逢,竟會是如此局麵……”女媧的話讓百裏屠蘇有些摸不著頭腦。

芙瑤按了按眉心:“您別這樣行麼?我和飛蓬還在呢。這些上古的爛帳改天我給他說就是了,現在就想問問,呃,有沒有正常一點的辦法分離他身上太子長琴的魂魄。”

不同於旁人的錯愕,飛蓬卻沒有任何的意外。雖然你想著要幫百裏屠蘇的忙,但說到底,在你心裏已經偏向歐陽少恭了麼?

“……有。”一陣沉默之後,女媧的回答讓芙瑤眼前一亮。“但是,作為交換,你要幫我一個忙。”

微一點頭:“公平合理,我沒有反對的理由。”

“幽都已經越來越不適合人居住,如果是夕瑤你,一定可以……”

話未說完,飛蓬已然上前一步,無視了風晴雪驚喜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女媧道:“不可能!”

“不。”閉了眼,沉吟半晌,芙瑤開口道:“我同意了。”

“夕瑤!”

深吸了一口氣,繞過了飛蓬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我同意了,什麼時候?”

沒有人說話,隻因為飛蓬已然拔了劍,指向芙瑤道:“你想死嗎?”

“唐雪見的事,我會盡力。”看向飛蓬,卻沒有任何退讓。

“你知道我為的不是這個!”這樣的話,恐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我知道。所以,我會盡力。”這是事到如今,我可以為唯一能稱作朋友的你,所能做的事情。

飛蓬,你一定不知道,這樣不夾雜任何私念的關心,讓我第一次覺得,我並不僅僅是一個需要的時候被請求,不需要的時候被遺忘的人。

我很感激。所以,我會盡力。

“如果你堅持。”強忍著想要一劍劈下去的念頭,飛蓬終是收了劍轉身離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這種時候,還不顧人臉色脫口而出的就隻有雲天河了。

芙瑤看向女媧,示意她可以繼續了。

“……除了夕瑤以外,其他人也先暫且離開神殿吧。”

雲天青一把提起自家兒子,捂上他的嘴,隨即第一個轉身離開。臨出門之時,才微微頓了頓:“師姐,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去見玄霄師兄呢。”所以,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啊。

待得眾人全數離開,女媧顯出了真身,麵上有些複雜:“我從來沒有指望你同意過。”

“為什麼不?”饒有興致地看向女媧,芙瑤仿佛是在瞬間卸下了所有的包袱似的。

搖了搖頭,女媧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夕瑤一般:“為什麼會同意?”

為什麼不會同意?芙瑤覺得有些好笑,提出要求的人是你,結果問出這話的人也是你,怎麼能讓人不發笑?

在與歐陽少恭談話之前,芙瑤也決計想不到自己會答應女媧的要求。

原本還能安慰一下自己,混吃等死也沒什麼不好,怎麼也死不了這種待遇一般人想要還得不到,怎麼看都是自己賺了。

從前一直以為,既然怎麼也死不了,總是能最終遇見一些值得珍惜的人或事。但事實上,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或許,在自己的生活裏,確實出現過能讓人銘記於心的情感。但是,它們都抵不過旁人仗著有交情,而一次又一次提出各種要求。

我不是萬能的,更不是開慈善機構的,可是為什麼,你們都要來求我?

“你知道嗎?”芙瑤笑得讓女媧頓覺的脊背生涼,“我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可以’。”

“昔時在天界,所有來求夕瑤幫忙的人,都喜歡用這句話來開頭。”

“後來,我……轉世了?”

芙瑤笑笑:“然後我又遇見了‘麻煩你幫我個忙’?‘拜托你’?‘求你一定要幫我’?或者說……‘除了你沒有人能做到’?”

回憶著自己記憶中各式各樣的求人語句,芙瑤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對你們來說,我就是幫你們解決麻煩的存在嗎?”

原以為給人提供幫助可以收獲真心,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仗著別人的退讓得寸進尺而已。

歐陽少恭有著上天賦予的寡親緣情緣的宿命,所以他無人可怨,隻能恨天,然後將這樣的恨轉移到身邊的人身上。那麼自己又能如何?怪自己沒有長眼,識人不清嗎?

“更可笑的是,居然直到現在,我才剛剛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討厭幫別人的忙。”

多少年,自欺欺人地相信,隻要有付出,總是會有收獲。相信著,若是真的冷漠得對旁人視若無睹,那麼就會更加遠離自己想要的溫暖。於是,竟然會開始習慣,在別人沒有提出請求的時候,去幫一把?

“我已經習慣到無法改變了,所以,就讓這一切在今天停止吧。”

女媧沉默了。一時之間,神殿之中寂靜得有些可怕。

“你已經喪失了夕瑤所能帶給旁人的溫和感了。”至少,曾經的夕瑤足夠真誠。

“你這是……在指責我?”芙瑤笑笑,“你難道不覺得,你其實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嗎?”

或許,飛蓬已經早早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改變,卻從來都不說。甚至,連在心中一直記掛的事情也從來不曾提過一句。這樣的體貼,確實彌足珍貴。

我在太子長琴的身上看到了

自己身上隱隱約約存在的問題,然後又被你的一句話徹底點明,讓我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果然,這個世界,從來都是由虛假所構成的。一旦謊言被打破,就會讓人無以為繼。

太子長琴尚且有活下去這個及其真實的執念存在,那麼除了謊言什麼都沒有的自己,又該如何走下去?

所以,到此為止吧。

至少,此時此刻,我還能選擇清醒的死亡,而不是渾渾噩噩地得過且過。

“所以,沒什麼可猶豫的了,既然是你提出的要求。”芙瑤笑道:“但是,既然你要的是我的命,那麼必須再答應我幾個條件。”

“至少我以為,我的命,要比百裏屠蘇或者太子長琴值錢一點?”

☆、無所謂了

“怎麼樣?”看到神農略顯嚴肅的麵色,飛蓬皺了皺眉。

搖了搖頭:“我有種預感,這一次,她怕是醒不過來了。”

微微一愣,隨即卻是鬆了一口氣:“沒有關係,隻要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你倒是有信心。”神農再次搖頭歎息道,“難道你不覺得,這一次是她自己的選擇麼?”

拍了拍飛蓬的肩膀,神農繼續道:“有的時候,能做出自己不會後悔的選擇,也是一件好事。”怕隻怕,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飛蓬對神農的話有些不讚同:“您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神農的笑容帶著些蒼茫的意味,“雖然我也不希望最後是這樣的結果,但若是夕瑤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那麼我們就沒有批判的權利。”

“她活得太累了。”似是歎息扼腕,“不懂得怎麼樣去依靠別人,卻還將別人的事情分擔一半,如今這樣的結果,你也應該不意外吧?”

飛蓬沒有接話。自己確實是不意外的,但不論是自己還是神農,在發現夕瑤的精神狀態不對勁的時候,也都隻能盡量忽略最重要的一點,竭盡全力地希望能保持住表麵上的穩定。

可是這樣的小心翼翼,卻被女媧輕易地破壞了。

飛蓬知道自己不應該對女媧不滿,但是卻很難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雖然飛蓬知道,即便女媧不說,或許再過個十年百年,夕瑤她自己也很可能忽然想通,然後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對於夕瑤會不會終究真正看開而解開心結,飛蓬卻無疑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但是現在卻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隻可惜,這麼一來伏羲和女媧怕是要頭疼了吧。”神農的話喚回了飛蓬的神智,“尤其是女媧,這一次可是被夕瑤設的套給徹底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