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快鬆手啊,娘娘她就要斷氣了。”李德一時間也是急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南宮胤說動手就動手,而且模樣看上去,好像真的要將秦涫兒置於死地。
南宮胤充耳不聞,手掌的力道再次加重,那雙眼已被暴虐的光芒占滿,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屬於人的清明與理智。
青童暗叫一聲要遭,趕緊出手,凝聚著澎湃內力的攻擊,讓南宮胤被迫鬆開手掌,兩人在這房間裏纏鬥起來,一招一式都帶著要將對方擊殺的凜然殺意。
秦涫兒總算恢複自由,她難受的彎下腰,嘴裏不住發出持續的咳嗽聲,喉嚨火辣辣的痛著,好似有一團火正在焚燒她聲帶。
“砰砰砰!”淩空碰撞的內力掀起一道道勁風,屋內的桌椅在這強悍的氣流中,被撞得直響。
青童的實力到底比不上南宮胤,起先尚且還能勉強與他打個平手,但如今,已顯露了頹勢。
“去……打暈他……”秦涫兒吃力的說道,雙眼冷冷的掃過一旁的太監總管。
“可是。”李德有些猶豫。
“難道你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不對勁嗎?”秦涫兒怒斥道,南宮胤此刻流露出的暴虐,根本不是他平日裏的性格。
眼看著青童節節敗退,她心裏的焦急溢於言表,可如今,破天生死不明,她又渾身無力,除了李德,還有誰能幫上一把?
李德神色微微一變,連秦涫兒也能看出的問題,他怎會看不出來?一咬牙,抱起矮幾上的花瓶,嗷嗷叫著闖入了戰局中,衝著南宮胤的後腦勺,猛地揮打下去。
“哢嚓。”
花瓶應聲落地,稀裏嘩啦變作了一地殘骸,陶瓷碎片淩亂的掉落在地上,南宮胤峻拔的身影微微踉蹌幾下,他緩緩轉過身,猩紅的雙眼,怔然瞪著一臉驚駭的李德,那模樣,似要吃人。
李德嚇得肝膽俱裂,身體不住發抖。
怎麼辦?他居然對皇上動了手!
一縷鮮血自南宮胤光潔的額頭上緩緩滴落,他漆黑的眼眸微微顫動幾下後,雙眼一閉,整個人朝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皇上……”李德聲嘶力竭的吼叫一聲,立馬將人接住,“太醫!快傳太醫!”
安靜的皇宮,迅速沸騰,南宮胤重傷昏迷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傳遍整個深宮大院,太醫們馬不停蹄趕到禦書房,暈厥的帝王,此刻正靜靜躺在內室的床榻上,容顏略顯憔悴,尤是那額上掛著的斑斑血跡,更是襯得他的臉色極盡慘白。
他現下的狀態,以及這屋子裏如同台風襲擊過的狼藉模樣,還有秦涫兒虛弱坐在木椅上的身影,這一切聯係在一起,自然足夠所有人腦補出一些不得了的故事。
例如,帝王求愛不成,兩人大打出手;
再例如,皇後不甘被困深宮,請使臣搭救,卻與皇上交鋒;
各種版本的故事在眾人的腦海中浮現,太醫們圍聚在床沿,為南宮胤診脈、包紮傷口。
李德守在一旁,神情焦慮,甚至急出了滿頭的熱汗。
“院首。”秦涫兒敏銳的發現了正提著藥箱子姍姍來遲的熟人,眼眸一閃,朝他勾勾手指。
院首一見她這副模樣,心頭便忍不住發虛,根據他數次與秦涫兒交手的情況判斷,通常她主動搭理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過來!”秦涫兒見他麵露遲疑,當即加重了語氣。
院首佝僂的身體微微一抖,慢吞吞挪步到她麵前,幸好大多數人都聚集在內室,而她則坐在外間的禦書房中,以至於沒人發現她和院首神神秘秘交談的動靜。
就算是察覺到,此刻也沒有人有這份閑情逸致關心。
“娘娘有什麼事吩咐?”院首略帶討好的問道,希望她別太為難自己。
“替他先診治。”秦涫兒指了指一旁的木椅上,被青童扛過來,生死不明的破天,冷聲吩咐道。
院首明顯愣了一下,“可是,微臣應當先替皇上……”
“浪費不了你多少時間,現在裏麵有大批的禦醫,你可以放心,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秦涫兒沒好氣的說道。
院首猶豫再三,終是咬牙,答應下來,他迅速替破天診過脈,又親手為他將身上撕裂的傷口用繃帶纏好,做完這些事後,院首累得夠嗆,他擦擦臉上的汗珠,含笑道:“好了,大功告成,此人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沒傷到根基,好好修養十天半個月,避免劇烈運動,便能痊愈。”
他的話給秦涫兒吃了一顆定心丸,她悄悄在心底鬆了口氣,略帶感激的說道:“多謝。”
習慣了秦涫兒狠辣的手段,突然間她變得有禮貌起來,反而讓院首有些接受不能,他甚至懷疑,這皇後娘娘是不是在離開的這段期間,受到了什麼刺激?不然,她怎會向自己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