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真的不知啊,皇上的脈象正常,並非抱恙在身,或許是皇上一時氣急攻心,才會……”太醫們戰戰兢兢的稟報道,推測著有可能造成他暈厥的所有可能。
“皇後……叱雲國國師呢?”南宮胤及時改變了稱呼,是他親手將她推開,親手將她推離出自己的世界,如今,她已是高高在上的別國國師,再不是陪伴在他身旁的皇後了。
細長的睫毛輕輕撲閃著,遮擋住了他眸子裏的黯然。
離裳麵色一沉,俏麗的容顏因嫉恨生生扭曲。
李德悄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睨了她一眼,爾後才道:“叱雲國的使臣已經離開,住進了驛站。”
淺薄的眼皮驀地抬起,銳利如刀的目光刺破空氣,猛地落在李德的身上,“你是說,她拋下昏厥的朕,離開了?”
這話……
李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論是點頭還是搖頭,後果都不是好的,點頭,皇上勢必會動怒,搖頭,那便是欺君之罪。
他為難的站在原地,神色略顯糾結。
“皇上,現在最要緊的是您的龍體。”離裳強忍心頭的嫉妒,努力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朕不是讓你滾回寢宮麼?”南宮胤心情極為不爽,看誰都不順眼,離裳又一次被他遷怒,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無情的斥責,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嘴唇哆嗦著,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臣妾……臣妾……”
南宮胤懶得看她這副故作委屈的樣子,敷衍的揮揮手臂:“滾,通通給朕滾出去!”
他現在誰也不想見到。
離裳的臉色驟然煞白,身體不自覺踉蹌一下,好似受到了什麼難以承受的打擊一般,撲閃的睫毛垂掛著些許淚珠,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南宮胤許久,才終是咬牙扭頭衝出了寢宮。
太醫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這帝妃二人鬧別扭,他們做臣子的除了看著,聽著,什麼也做不了。
“都出去。”南宮胤啞聲命令道,神色極為陰沉。
太醫們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站起身來,緩緩退了出去,很快,寢宮裏隻剩下剛剛蘇醒的帝王以及把自己當作壁花的李德兩人。
“派人監視驛站,朕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半響後,南宮胤神色晦暗的吐出了一句話,語調冰冷,讓人無法聽出他的真實情緒。
李德急忙點頭:“是。”
看來皇上還是在乎皇後娘娘的,否則,又怎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呢?想到曾經他們二人琴瑟和鳴的日子,再看看現在,李德隻能一聲歎息。
第二天清晨,濃濃的霧霾降臨整座皇城,朦朧的白霧幾乎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秦涫兒掛著兩個豆大的黑眼圈,推門從臥房裏走出,她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覺得心頭圍繞了整夜的抑鬱減散許多。
“少爺,”破天一身盔甲,順著木梯走上二樓。
“早上好啊。”秦涫兒衝他揮了揮爪子,身體軟若無骨似的靠在走廊的護欄上,三千青絲紮成馬尾,在她墨色錦緞的背後輕輕搖曳,姿態極為慵懶,極其閑適。
破天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她幾眼,縱然她努力想要裝出一副毫無異常的模樣,但他仍舊看得出,她昨夜隻怕沒睡好,眉宇間更是染上了幾分疲憊。
“少爺,宮裏來人了。”破天眸光微閃,將那絲疼惜緊緊壓住。
“唔。”秦涫兒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爾後,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略帶關切的問道:“你的傷沒事吧?不是讓你在床上歇息嗎?”
“屬下隻是受了輕傷,並不礙事。”比起貼身照顧她、守護她,這點小傷並未被破天放在心上,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昨夜的事,他絕不能讓其再次發生。
“手給我。”秦涫兒衝他勾勾手指,待到他伸出手臂後,輕輕搭上他的脈搏,雖然她沒學過醫術,但作為間諜,簡單的望聞問切,她還是略懂的。
“氣死還算不錯,脈搏也勉強算強勁,你真的沒事?有事要說啊,別強撐著。”秦涫兒鬆開手,輕聲囑咐道。
她可不是喜歡奴隸下屬的人。
破天冷若冰霜的麵容浮現了一絲柔色,他點點頭道:“屬下真的沒事,多謝少爺關心。”
“宮裏頭來的人是誰?”秦涫兒將話題轉開,繞過他,朝驛站外走去。
破天忙抬腳跟上,“說是某位娘娘的貼身婢女,請少爺進宮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