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市令看也沒看他,冷哼了一聲,看樣子這個人不受領導待見呀。
上次深夜光線不足,而且人多,沒有多注意這個伊正綱,這次莊家毅認真打量他。
皮膚古銅色,斜飛的劍眉,剛毅的眼神,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
身材魁梧,估摸著差不多一米八五的身高。
魚令徽就不客氣了,心道:“豈有此理敢找我大哥麻煩,今天就讓你知道後果。”
喊道:“拿下。”
伊正綱皺眉剛要擺出架勢,看到來人後斷然放棄抵抗。
一隊大都督府護衛的裝備,他抵抗也是徒勞的,一動手有傷亡那就是叛亂,罪名可不小。
一位護衛卸掉他的武器,另兩位把伊正綱雙手別到身後,按押著他,讓他跪著。
莊家毅說道:“陳市令,我公報私仇,你沒意見吧?”
陳市令一臉諂媚笑容說道:“您哪是什麼公報私仇,這家夥本來就是不良人,你們隨意,隨意。”
大唐的捕快其實地位不高,沒有固定薪酬都是靠抓捕通緝犯獲得賞金的,一般都是些作奸犯科,好勇鬥狠之輩,所以他們都稱為不良人。
原大唐是軍政分離,安史之亂之後,很多地方節度使軍政財一起管了。
現在地方最高行政中樞的人,過來抓人,他個管市場的小令,哪有什麼說話的分量。
而且陳市令對伊正綱這個一文錢也沒孝敬過他的根本沒有好感。
到了悅楊樓,莊家毅和魚令徽到樓上剛坐下,周圍的食客們看到都尉府護衛們都紛紛結賬走光了。
包場了?這些待遇太爽了,嗬嗬
莊家毅想著,同時嘴說道:“讓護衛們把人放了吧”
魚令徽一聽有點不解道:“放,放了?”
莊家毅確定的點頭,
人一放,伊正綱活動手腕,莫名其妙的看著莊家毅他們。
莊家毅麵帶笑容說道:“還沒吃午飯吧,坐下來一起吃吧”
伊正綱猶豫了下,走過來坐下。
莊家毅笑的給他倒酒,說道:“我這人呀,非常講義氣,但是呀,有個臭毛病,特別記仇,上次你抓押我一次,我也押你一次,咱們扯平了。”
說完,也給魚令徽斟酒。
莊家毅繼續說道:“伊兄呀,咱們交個朋友如何?”說罷,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伊正綱一臉剛毅一動不動。
莊家毅尷尬的一飲而盡,伊正綱說道:“在下不良人,實在高攀不起,劉公子如沒事在下能走了嗎?”
魚令徽一聽,心道:“媽的,真是給臉不要臉的家夥”,怒色拍桌子道:“你……”
莊家毅拉著魚令徽說道:“隨意,反正來日方長”
媽的,這麼不給麵子呀,算了,繼續逼了,總不能打他吧,反正目的也達到了,隻要他記住我這人就行了。
這年頭有本事的不是在軍隊,就是在達官貴胄手上,這種野生的牛逼的人,能挖一個算一個。
伊正綱灑脫的起身,走到護衛麵前,伸手要他的陌刀。
護衛看著魚令徽征求意見。
魚令徽歪著嘴角,一臉不爽。
莊家毅說道:“給他吧。”
伊正綱拿到自己的陌刀快速下樓。
人一下樓,魚令徽急道:“不是?大哥就這樣讓他走了?你瞅,你瞅,他那樣別說他開罪於你,即便沒有我都得教訓教訓他。”
莊家毅不以為然,夾著菜邊吃邊說道:“誒咦~,弟呀,咱們得以理唬人,嗯,這菜不錯,你試試”
回到劉府月已懸空,莊家毅和魚令徽都喝得有點醉醺醺的,
莊家毅還是來到大唐,第一次喝得如此盡興,他也體驗到當大哥的滋味,雖然這些精銳侍衛的不是他的。
次日,一大早被衛士接到大都督府,崔圓和一些都督府的官員也都在,眾人忽視莊家毅都圍著魚令徽獻媚。
出發前魚令徽還親自跑出重兵把守的車隊。
來到被那些達官貴族擠到旁邊的莊家毅麵前,恭敬的作揖。
這個時候這些達官貴族才注意到莊家毅。
魚令徽說道:“大哥,這一別,阿弟便進宮了,估計很難再出來,您多保重,您的恩情,阿弟銘記於心。阿弟就此拜別”
莊家毅也趕緊扶起他,拍拍他胳膊笑道:“路上小心,如果在宮裏混不下去,回來阿哥這裏。”
莊家毅一開始確實是利用他,算計他,但是相處幾日下來,也慢慢把他當小弟了。
在羅城郊外,一座山上,柳青寒依舊一身白衣帷帽白紗擋和一黑衣老者對話。
黑衣老者說道:“你確定?跟魚朝恩有關係?”
柳青寒回道:“不清楚,不過他說劫他令的有提過魚朝恩,可信度估計不高,人還活著,我怕殺了他,線索斷了。”
黑衣老者低頭思慮,走了幾步,嘀咕道:“難怪魚朝恩的兒子,急衝衝回長安,還需要重兵把守,這下難辦了。”
黑衣老者抬頭向柳青寒說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沒拿到令,但是提供了信息,這10兩算辛苦錢,”說完,扔給她一小袋子。
臨走前說道:“見到雪姥給她說下,李泌向她問好。”
莊家毅一回到劉府,剛進大廳就看到桌上放著三罐“特供龍井茶”,一問陳芳馨才知道,魚令徽臨走前差人送過來的,應該是崔圓給他的,他反送給莊家毅。
莊家毅看著三罐茶,嘀咕道:“這小子還行。”
莊家毅剛泡開一壺龍井茶,陳芳馨步態優雅輕盈走進來道:“夫君!魏小公子差人傳話,戶部已經下達公文,明日開始征收糧食,他們倉漕已經開始和縣衙對接了。”
莊家毅衝忙起身,道:“終於開始收糧,陳芳馨咱們做好準備,我得去趟王守財那”
“芳馨我中午在外麵吃就不回來了。”莊家毅邊向外跑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