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下,抿了抿唇,“三年來,為了維持小鋒的醫療費,我們到處借債。世態炎涼,人都是很現實的,覺得我們家是個無底洞,借了第一次,就不可能再借第二次了。而像大伯家這種不顧及一絲手足之情的,連一分錢都不肯借給我們。”
“我本來不想上大學了,想輟學去打工,可我爸爸說,就算再苦再難,也要讓我把大學念完。可是我很沒用,畢業了,也沒能賺到什麼錢。替花夢黎代嫁算是我和我們家最好的出路了,從你們家得到的零用錢,比我打工要多得多。”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自嘲,還有無法形容過的卑微。
她想要抬頭挺胸的做人,可是殘酷的現實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陸謹言把手銬解開了,“既然這麼需要錢,為什麼不求我?”
他才應該是她的金主,唯一的金主,不是亂七八糟的基金會。
她淒迷一笑,嘴裏像含了一片黃連,極致的苦澀從舌尖一直蔓延到五髒六腑。
“你不是最討厭我貪錢了嗎?你說過的,隻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不會讓我如願。”
陸謹言的內心深處,某個地方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驀然間,有一種莫名的煩躁感朝他席卷過來,“蠢女人,蠢得無可救。”他帶了一點惱怒的說,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在生她的氣。
她癟癟嘴,“我是很蠢,我本來就不是個聰明人,不然怎麼總是被人陷害呢。”
“這就是謊話連篇的下場。”陸謹言用力的彈了下她的額頭,不說實話,活該倒黴。
雖然她嗜錢如命的壞毛病被洗白了,但其他的毒點還是一樣的毒,一樣讓他討厭。
花曉芃歎了口氣,他對她有偏見,很深的偏見,所以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
“我餓了,能吃飯嗎?”她摸了摸肚子,裏麵正在咕咕叫,估計寶寶也餓了。
陸謹言的輪廓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冽,神情也和緩了許多,看上去,台風已經過境了。
“想吃什麼?”
她在心裏暗暗噓了口氣,魔君翻臉比翻書還快,她早就習慣了,見好就趕緊收。
“涮涮鍋,可不可以呀?”
“可以,你來涮。”他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是,主人。”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
陸謹言打了個電話,就立刻有人為他們安排好了上門服務。
花曉芃要得是海鮮湯,陸謹言要的是野生菌湯。
“好餓哦,先燙幾片肥牛。”
她咂咂嘴,拿起勺子,先給陸謹言燙一份,再給自己燙一份。
她和陸謹言還是第一次肩並肩的坐著吃涮涮鍋,感覺竟然像是第一次約會。
不過,她知道,陸謹言要找女人約會,對象肯定不會是她。
“主人,肥牛燙好了,請慢慢的享受。”她把燙好的牛肉放進了他的盤子裏。
陸謹言很滿意她乖順的態度,就像一隻野豹子被自己馴服了,變成一隻小貓兒。
“還是有點女人味的。”
“我本來就是女人啊。”她吐吐舌頭。
就在這時,陸謹言的電話響了,是陸錦珊打過來的。
在電話接通的刹那間,花曉芃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