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曆八年,四月下旬,因厲鳴光刺秦之事,西秦提前進攻北燕。同年九月,便已將北燕拿下。
秦曆九年,五月月初,南楚因國君寵幸小人而斬殺大將魏雲,讓南楚再無可替魏雲之人,因而亡國。
同年十二月,東齊國前太子齊明瑞登基為王,最終不戰而降。
秦墨宣統一天下的進程,終於在東齊投降之時落下了帷幕。天下雖剛經曆過幾年戰亂,正在休養生息著,其中還蘊藏著一派欣欣向榮的勃勃生機。
天下一統之後,秦墨宣在眾臣的建議下,推出了一係列的政策。全麵實施郡縣製,將全國分為三十六郡。官員製度則改為三公九卿製,朝廷官職全都進行了一次更新。
原先的葉太師為丞相,蘇念席則成為禦史太夫,而太尉則是慕瑾。
秦墨宣泰山封禪之後,改稱號為皇帝,自稱“朕”,正西秦之名,為秦朝。定國號為秦,改年號為元德。
泰山封禪那日,秦墨宣和月清淺站在山頂之上,俯瞰這萬裏江山。
“清淺,從今往後,這錦繡江山,你我共賞。朕想和你一起看著這天下萬裏山河,白首不離。”秦墨宣擁著月清淺,溫柔道。
月清淺輕笑一聲,道:“白首之後,化為塵土,便也是要離的。”何況,她已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秦墨宣擁著月清淺的手臂緊了緊,“清淺,即便百歲之後,我也要同你葬在一起,葬在同一個棺木之中。生同衾,死同穴,你便生生世世都逃不開我。”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月清淺雖動容,卻也隻能一笑置之。之後的事情,她已預見到了。
雖不敢相信,卻又期待它的到來。
三月之後,李菲菲來了。
她以最後再見一麵秦墨宣為由,入宮見秦墨宣。
在那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秦墨宣不僅留下了李菲菲,還讓她住在了承乾殿內。
後來,秦墨宣的心漸漸偏向了李菲菲,對月清淺也越發冷淡起來,也忘記了月清淺身上還未解開的毒。
月清淺靜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始終不去改變。即便心痛,卻依然覺得這樣也好。
再後來,李菲菲總是有意無意地會來找月清淺的麻煩,每次月清淺總是淡笑以對,好似她來找麻煩的根本不是自己。
因為,她知道,最後無論如何,秦墨宣都會覺得是自己在為難李菲菲,繼而越發地厭惡她。既是知道這個結果,她也從不會爭辯什麼,即便會越來越多地看到他的眼眸中對自己的厭惡和對李菲菲的憐惜。
大半年後,月清淺因陷害龍子一事,徹底惹怒了秦墨宣,引起廢後風波。
然而,秦墨宣雖想廢後,朝堂上眾位大臣卻並不同意。在秦墨宣統一天下的這些年中,月清淺在這其中也起著很大的作用,廢後之事太過,他們不肯答應。
由於大臣們反對得太過激烈,其中尤以蘇念席和慕瑾反對得最為激烈。慕瑾更是當庭出言諷刺了秦墨宣,秦墨宣雖心中有怒氣,但最後隻好作罷,月清淺的懲罰卻是免不了的。
殘害龍子,鞭打一百。
行刑那日,月綰卿闖入了皇宮之中,挾持了李菲菲。
“秦墨宣,今日你若膽敢傷我姐姐半分,我便殺了這個女子。你不是視她如寶嗎?那我便讓她在你麵前流血而死!”
綰綰眉眼如畫卻含著戾氣,那雙本應清澈的眼眸卻燃燒著熊熊烈火,仿佛要將人吞噬殆盡。而她手中鉗製著的正是李菲菲,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李菲菲纖長的脖頸處。
“住手!”秦墨宣眼中劃過驚愕,但表麵還是十分鎮定。
“綰綰,不要衝動!”隨後趕來的慕瑾也驚得大喊。
月清淺苦笑,這一幕終是出現了。
月清淺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情緒。她掙脫了鉗製,緩緩走到了秦墨宣的麵前,將那隻綠檀木的鐲子擲在了他的腳下。
“秦墨宣,我與你,便如同此鐲,從此陌路。你我之間,死生不複相見。”
她一字一頓說著,但這一言卻在秦墨宣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好似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即將失去,那些他珍視的東西馬上就要消失不見一般。
月清淺在秦墨宣的眼中看到了掙紮,她嘴角蕩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原來,他對自己並非一點感覺也無。
隻這一個答案,她已是知足了。
“臣妾願自請廢後,長居冷宮。但求陛下饒過綰綰今日所做之事,還有放過鸞鳳殿上下眾人。”月清淺對著秦墨宣行了一禮,眼神卻是沒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