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宣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然後呢?”
“屬下等生怕打草驚蛇,便也沒有動手,隻是一路循著王後娘娘留下的蹤跡跟著。”
秦墨宣有些意外,之前那麼長的時間,都沒什麼她的個人蹤跡,如今卻又露出了不少蹤跡,卻又是為何?
“她在那裏都去過了哪些地方?”轉變如此之大,應當是出了什麼事情。
“娘娘似乎是病了,消息傳來,這幾日娘娘都駐足在同一個地方,並且好幾次都是去藥房抓藥的。”
秦墨宣唇角彎了彎,欲笑不笑的,眼神有些可怕,但卻暗藏著擔憂。他的機會終於來了,她病了,預言能力便也消失了。
“通知下去,讓流光城那邊的人不必再有顧慮,但凡發現王後的蹤跡,立即將她秘密帶回京華。”
“是,屬下立即去辦。”
秦墨宣冰冷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層漣漪,唇角也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隻是這笑容同這寒冬臘月天也無甚區別,冷得讓人直泛疙瘩。
“清淺啊,這次你回來後,我該如何懲罰你呢?”
月清淺在流光城重病了一場,本來還在擔憂被秦墨宣的人發現,但後來冒險試了試,發現並無動靜。
她倒也暫時放下心來了,並且留在原地了好幾日,一直在養病。但這場病來勢洶洶,讓她仿佛覺得回到之前寒毒發作的那一段日子裏,十分怕冷。
某日,出門抓藥之時,回來的路上有些支撐不住,被兩個人販子抓住了。
那時,她已經有些昏沉,毫無反抗能力。
“這小妞長得倒是不錯,想來能賣個好價錢。”
剛聽完這一句,她便徹底陷入昏迷之中。
月清淺也不知究竟是昏迷了多久,隻是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醒來的時候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場景時,頓時懵了。
她所處之地正是她的鸞鳳殿,而身旁半躺著的那個人便是秦墨宣,自己的雙臂也纏在秦墨宣的腰上。
這駭人的一幕,讓她當場僵住了身子,而後整個人滾到了床角去了,滿臉震驚地看著秦墨宣。
秦墨宣看著月清淺這幅大驚失色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像躲避洪水猛獸一般躲避著他,卻又讓他覺得十分不爽。他已經能夠預見得到,若剛剛睡在床沿邊上的人是她的話,她此刻應當直接滾到地上去了。
月清淺驚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逃了這麼久,轉眼又回到了皇宮之中。覺得這很有可能是一場噩夢,便暗中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大腿上的疼痛讓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這並非是一場夢,這是現實,她真的再一次回到皇宮之中了。
而秦墨宣此刻,陰沉著一張臉,有種風雨欲來之感。
“秦……陛下,我……臣妾怎麼……”月清淺的聲音極其沙啞澀然,本想問問她是怎麼回來的,但話一說出口,卻又不知該怎麼說了。
秦墨宣的臉色更為陰沉,月清淺仿佛都能感受到從秦墨宣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忍不住瑟縮了下。
他注意到了月清淺的小動作,冷道:“你想說什麼?”
月清淺不語,剛剛醒來頭有些混沌,可此刻卻已經清楚不少了。那些問題還用得著問嘛,必然是被秦墨宣的人發現並且抓回來了。既然清楚了,她也就沒有必要再問什麼了。
秦墨宣冷笑,“你是想問你為何會在這兒?還是想問孤是如何找到你的?”
月清淺聽聞,微低了低頭,躲過了秦墨宣的直視,放在錦被上的雙手緊緊抓著被角,已經透露了她的緊張。
她此刻就在床角抱膝縮成一團,臉色又十分蒼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同往日裏的淡然相差甚遠。秦墨宣看她這幅樣子,心中又氣又無奈,且還十分心疼。
“你沒有什麼想對孤說的嗎?”秦墨宣再次開口。
月清淺依舊微微低著頭,有些心虛。她動了動唇,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秦墨宣的臉色又變得更為難看,他沒想到,有一日自己會拿一個人毫無辦法。看著她就來氣,可偏偏還不能拿她怎麼樣。
就像此刻,明明自己很生氣很憤怒,可看到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是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偏偏他還有些犯賤,還心疼她,真是沒救了!
“說話!”秦墨宣有些惱怒地說道,音量也提高了幾分。
月清淺一怔,抬頭看了他一眼,但也隻是一眼,便又低頭。默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道:“臣妾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