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問道:“王後娘娘,月家除你之外,可還有其他什麼人嗎?”
月清淺細細回憶了一下,道:“當年父親一去世,月家便散了,除了本宮以外,已經沒什麼人了。有的也隻是一些仆人丫鬟的,但他們中人卻也不會有人姓月。”
“這是為何?”慕瑾有些奇怪,一些家奴同主子同姓很正常,大都是主人賜名姓的。
月清淺道:“本宮也不知為何,似乎從先祖那裏開始,除了月家子孫以外,無人姓月。而月家子孫本就單薄,連旁係都無。到了本宮這一輩,更加單薄了。最後,也隻有本宮一個姓月。”
“那這便更加奇怪了,那兩老頭所姓,若不是這個月字,也不會專門去一趟月府。最主要的是他們之後便消失了。”慕瑾疑慮道。
月清淺腦海之中劃過一個念頭,但是並未說出來。
秦墨宣隨即道:“慕瑾,這件事我便交給你去查了。”
“是。”慕瑾應道。
此事,即使秦墨宣不說,他也還是會去查的。
待慕瑾離開後,秦墨宣見月清淺有些心神不寧,便問道:“清淺,你怎麼了?”
月清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微笑道:“我沒事。”
而就在這時,張泉盛在外頭通稟道:“陛下,影衛有事稟告。”
“進來吧。”
“是。”
“陛下,已經找到李小姐了。”
秦墨宣驚喜道:“當真。”
而月清淺卻是心下一沉,心驀地一痛。秦墨宣臉上的驚喜刺痛了她,但她卻隻是握緊了衣袖,並未表現出來。
“李小姐現在已經在回京華的路上了,但是……”
秦墨宣當即俊眉一挑,“但是什麼?”
“但是李小姐身中奇毒,昏迷不醒。”
“什麼?”秦墨宣大驚,“可知道是什麼毒?”
“派去的人傳來的消息上,說路上有遇到神醫洛薪子,他說那是斷魂,無藥可醫,除非……”
秦墨宣顯然很是不悅,他心中又十分擔憂,“吞吞吐吐做什麼,說清楚,除非什麼?”
“除非有魂玉為引,方可解此奇毒。目前,李小姐的命已經被神醫用藥吊著。神醫說,若是三個月內還是沒有魂玉,李小姐這條命便保不住了。”
“什麼?”秦墨宣的表情驟然變得十分地可怕,底下彙報情況的影衛連氣都不敢喘了。
而月清淺亦是十分震驚,真是沒想到,她所期望看到的局麵真的發生了。
他究竟,會選誰呢?
良久,秦墨宣才輕聲道:“加派人手去找魂玉,退下吧。”
“是。”
月清淺在影衛離開以後,便也起身道:“陛下,臣妾還有事,也告退了。”
她並未等秦墨宣回答,便已經轉身要走。
“清淺!”
秦墨宣抓住了她的手臂,他的這一聲叫喚充滿了小心翼翼,其中還摻雜著無助。
他的手亦是握得很緊,仿佛怕她隨時都會離開自己一般。
月清淺並未回頭,隻輕輕道:“陛下且放寬心,這魂玉也並非隻能用一次。就算真的隻能用一次,自然是李小姐的命更為需要,臣妾還能靠藥支撐幾年。”
秦墨宣終還是無力地放開了,他如今隻寄希望於那魂玉並非隻能用一次。
可若真的隻能用一次,他又該如何做出選擇呢?
秦墨宣生平第一次麵臨著兩難的抉擇。
月清淺在他放手以後便離開了,她此刻的心也很亂,生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想要問個明白。
她會想要問清楚,若她和李菲菲之中隻能活一個,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七日後,李菲菲被送回了皇宮之中,就在承乾殿的偏殿之中安置下來。
她到的那一日,雖然人是昏迷著的,但是整個皇宮卻是亂成了一團。所有太醫都被請到了承乾殿診治,但最終所有太醫都被無情地趕了出來。
整個承乾殿,甚至是整個皇宮都弄得人心惶惶,在秦墨宣身側服侍的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一個疏忽丟了性命。
這整個皇宮,怕也隻有月清淺的鸞鳳殿有稍稍喘息的機會了。
月清淺安靜地斜靠在榻上,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秋月和秋水二人在旁站立著,兩人對視一眼,都十分擔心自家娘娘的情況。
秋月小聲地對秋水道:“你去讓馨蘭、馨竹她們做些點心來,我來勸勸娘娘。”
秋水點頭,立即退了出去。
秋月上前溫聲道:“娘娘,要不要去禦花園中散散心?”
月清淺的目光依舊在窗外,聽到秋月的話也不回頭,隻淡淡笑了笑,道:“秋月,你要說什麼本宮都知曉,本宮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