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來不及問這是什麼,人就已經在門外了。
“是什麼是什麼?”尹蜜好奇地湊過來。
剛剛她就很好奇。
遲晝看著掌心翹起的小方塊疊紙,遞到尹蜜麵前,道:“你幫我打開吧。”
尹蜜瞧了她一眼,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那我可就真打開了。”
遲晝點頭。
尹蜜挑眉,從她手裏接過紙片展開。
紙片是一張不知從哪裏撕下來的雜誌封麵,花裏胡哨,但內頁卻是幹淨的白色。一眼望去,上麵有幾行彎彎曲曲的英文,英文下麵還有一副圖畫,遲晝沒湊前,所以看不清。
“謝謝愛麗絲姐姐,傑西卡姐姐,希望你們快樂”尹蜜一字一句地將上麵的英文翻譯出來,念完後視線跟著往下移,“咦,這畫的是什麼,兩個小人,是我們嗎?哎不對,這個怎麼是短頭發的。”
尹蜜指著上麵兩個手牽手的小人,一臉疑惑。
短頭發?
遲晝上前一步,視線掃過上麵的圖畫,停在了尹蜜指著的地方。
黑發,淺藍色襯衫,卡其色風衣,還有那個溫柔的微笑,畫的是誰,不言而喻。
“這不是沈”尹蜜這會兒也看出來了,名字都到嘴邊了,但腦子裏忽然閃過今天早上的場麵,她便立即硬生生停住了。
但是遲晝顯然已經聽到了,於是她將畫合起,有點尷尬地去看遲晝的臉,生怕她一生氣轉頭就走。
遲晝倒是很平靜,她也知道瑪莎畫那副手牽手的小人想表達什麼意思。她想,瑪莎大概是以為他們是因為她才吵架的。
瑪莎希望他們能和好。
尹蜜其實一直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又不太敢問,所以這會兒真是抓心撓肺。她害怕遲晝受傷,又怕她因為太害怕受傷而退縮。
沈黎是個好男人,他的真心看得見,對遲晝的溫柔也看得見。
當然,這也不是說他完全沒有缺點,隻是她現在還沒有發現而已。
但無論如何,她永遠都會支持遲晝,站在她這邊。
遲晝不想說,那就不說好了,最重要還是她開心。
於是她轉移話題道:“今天午飯還可以哎,咖喱雞也很好”
尹蜜自顧自地說著,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尹蜜你有空嗎?”
“哎?”尹蜜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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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之後,兩人坐在市中心一家咖啡館。
窗邊的座位上,尹蜜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拿著吸管,滿眼好奇和探究。畢竟遲晝主動約她出來喝咖啡那還真是少見,而且還是那麼正式。
難道她是想說今天早上的事?
即使問題一大堆,她也仍裝作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用吸管插了插果汁裏的冰塊,看著窗外來往的行人道:“今天天氣不錯呢。”
到底要說什麼呢,說什麼呢!
相比她這邊的抓心撓肺,遲晝顯得鎮定地多。
她靠在椅背,右手拿著咖啡勺輕輕攪動倒下去的砂糖,動作輕柔地像是在撫摸一隻蝴蝶,她的睫毛一抬,蝴蝶就飛了起來,隻剩下眼底一片清冷。
不知道為什麼,尹蜜感覺又看到了從前那個遲晝,那個一言不發,安靜到讓人心疼的遲晝。
她忽然就感覺有些心慌,總感覺她下一秒要說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於是她連忙道:“有些事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的。”
她不想讓遲晝的心情更不好。
但遲晝沒有答應。
她先是停下手上的動作,將小勺放在盤口後端起杯子淺啜一口,頭也沒抬地就突然說:“他聽到我和瑪莎的談話了。”
“嗯?”尹蜜有點沒反應過來。
“當時我在和瑪莎說,我是被我母親拋棄的。”
她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好像在說另一個人的人生。所以尹蜜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瞳孔驟縮,滿臉震驚。
遲晝將咖啡杯放下,但手卻握著杯柄,緊緊貼著灼熱的杯身,好像隻有這樣才能使她保持清醒。
她繼續說:“因為父親出軌,所以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因為父親不要我,所以我被判給了母親,弟弟判給了父親。在我四五歲的時候,母親遇到了一個男人,他們發展得很快,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但是,對方知道有我的存在之後,就立馬反悔了。他說,除非我不在,不然不可能和我母親在一起的。因為沒有人肯接收我,所以我母親沒辦法甩掉我這個拖油瓶,也沒辦法結婚,所以在一個下雨的晚上,她把我丟在了孤兒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