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該來的遲早會來,這會兒就撞上了。
這點時間待下來以後,程新月改變了許多,再加上白天的所見所聞,再想起剛來的時候自己對遲晝做的那些事情,她就覺得臉突然開始發熱。但即便如此,她也仍舊裝作一副嫌棄的樣子說:“幹嘛這樣看我,看到我很失望嗎?我告訴你,就算是失望,我也不會下去的。”
說著她向遲晝走過去,將剛剛夏爾拿給她的東西遞到她麵前。
遲晝眨了眨眼睛,沒說什麼,隻是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然後起身說了聲謝謝。
遲晝換完藥水後,夏爾和一位攝影師也就上來。然後車子啟動,踏上路程。
從這裏到內羅畢有幾百公裏,前半段走的是低速,所以車程很顛簸,車頂的燈光隨著車身來回晃動,晃得人眼花繚亂,很是疲憊。
遲晝和夏爾倒還好,畢竟也不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車,所以倒能承受。但跟著程新月的攝影師是第一次,一忍再忍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整個人跪在車門口,雙手抓著車廂邊緣狂吐。
夏爾此時剛給萊恩測量完血壓,見此,他一邊拆東西,一邊轉頭去看在角落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的嬌小身影,關切地用中文問:“月,你還好嗎?”
從剛剛開始程新月的臉色也不太好,夏爾猜想她也是暈車。
事實是,她確實有點暈車。這燈晃得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從剛開始她就已經不舒服了。
但即使這樣,一旁的攝像頭也還是在工作,所以無論再怎麼難受,她也還是搖頭,直起腰杆,強扯出一個微笑強嘴道:“沒事,我很好。”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鏡頭前有一點不美觀。
嘔吐什麼的一想起這個詞,程新月就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吐出來了一樣,更別說旁邊還有一個在吐的人。
遲晝本來是沒怎麼注意她的,直到她說話才抬頭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一抬頭,程新月蒼白的臉就映入眼簾,附帶的還有她那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和隱藏其下的僵硬與虛弱。
明明已經很不舒服了,但對方卻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那副表情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還要狼狽。
她看了一眼正對程新月的攝像頭,起身,隨手拿起一個布袋,走到那個攝像頭麵前,一抬手,一套,轉身蹲了回去。
她的動作很快,程新月好一會兒才發現她做了什麼。她看著那個布袋,一時間竟不知道她是因為單純的不喜歡攝像頭,還是因為自己。
但這些程新月都管不上了,攝像頭一遮就遮掉了她的驕傲,下一秒她就立馬衝到車門旁邊,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兩人就好了很多,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攝影師感覺自己好點了,就立馬去摸一旁的攝影機,準備繼續工作。但剛舉起來,程新月就用腳踢了一下他的腳。
他以為程新月又要說他動作那麼慢,結果下一秒他就聽見對方用有些虛弱的聲音說:“你趕著投胎啊,拍什麼拍,等下要是拍著拍著吐到我身上,我就跟你不客氣啊。”
程新月是個極度的口是心非的人,這一點在攝影師跟著她一段時間之後就發現了。雖然他她嘴上不饒人,但是每次他們遇到什麼困難,她還是會幫忙,盡管說出來的話仍舊讓人難以喜歡。
所以聽到這裏,攝影師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嗬嗬地抓了一下後腦勺,有些憨厚地回答道:“我已經好多了,沒事的。”
她一定是因為怕他太辛苦才這樣說的,攝影師心裏如是想。
看他一副傻了吧唧的樣子,程新月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想沒用的東西。要換做以前,她早就跳起來大罵了,但這會兒她實在沒力氣了,也就翻了個白眼。
但不管怎麼樣,攝影師總算沒再繼續拍攝,她也總算能好好休息一會兒。
但還沒等她合眸,一瓶水就遞到了她麵前。
像是看出了她的需要一般,這水來得很及時。
吐完之後她的喉嚨很幹,但是她也沒想到出門那麼突然,所以什麼都沒帶,這會兒她是真的渴了。
抬頭,遲晝清麗的五官映入眼中。
她看了看遲晝,又看了看那瓶水,心裏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接。
要是接了,那不就是示弱?但不接,渴的是她自己。
正在她猶豫之時,對方已經不由分說地直接將水塞入她的懷裏。一抬頭,對方已經走了過去,將另一瓶水遞給了攝像師。
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程新月反而感覺更奇怪。
但是,她抬頭看向已經坐回夏爾身邊說著什麼的纖細背影
她好像真的沒有把之前的那些事放在心上,也從來沒有為此為難她或者對她甩過任何臉色。
她好像真的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每日小知識
海狸總是在磨牙,因為它的牙一直在長。——《是我把你弄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