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謝媽媽婉言謝絕了王家媽媽,隻說月蓉已經和人好上了,她也並不清楚到底是誰。王家媽媽一臉惋惜的應承了一聲,說回去給人家回個信。
謝媽媽回到家裏,心裏也沒底,慌亂的想著心事,糊了幾個紙盒就放下了。月蓉一早出去還沒回來,她在街道小集體廠裏做裝配工。這快到中午,謝媽媽想著也該生火做飯了。
過了幾天,李書記那邊也沒什麼反應,謝媽媽漸漸放寬了心,可最近幾天眼皮跳的厲害,難道真的要出什麼事?
月蓉安慰著母親,這邊又囑咐弟弟月勇這幾天早點回家,月勇答應著。
最近天熱,家裏沒風扇,小木屋又通風不好,月勇年輕火盛,受不得悶熱,天天往河邊跑。
過了幾天,謝媽媽有點不舒服,吩咐月蓉拿了紙盒去火柴廠裏交貨領錢。
估計是晚上洗涼水受了點寒,謝媽媽覺得有點頭重腳輕的,腦子裏暈沉沉的難受,靠在枕頭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謝媽媽被一陣急促的敲們聲驚醒了,她吃力的撐著下了床打開門,月蓉扶著月勇進門來,月勇臉上青的紫的象畫家的調色板,眼眶還滴著血。
謝媽媽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趕緊問怎麼回事。
月蓉扶弟弟坐好,轉身去打水,說:“我去交紙盒,路上正好碰到月勇,我們沒走多久就碰到一群小流氓攔著路,月勇跟人家動了手,就打成了這樣。”
謝媽媽抖著手到處翻跌打油,一不小心把瓶摔在地上,藥油流了一地,一時間冰片麝香的味道彌漫了整個房間。
月蓉趕緊抓起來半個破瓶,搶救了最後一點點,倒在手上,慢慢給弟弟抹上使勁的揉。
月勇痛得直哼哼,嘴上還叫:“下次看到他們,來一次再打一次。不就是仗著人多欺負人麼,我才不怕他們。姐,以後你下班等我來接你。”
月蓉沒好氣的答應了一聲,說:“知道了!就你能耐。”
謝媽媽也沾了點藥油幫兒子抹在後背上,用力揉了幾下,淤血慢慢散開來,青的紫的比剛才還要嚇人,看著一背的傷痕,她腿有點軟,扶著旁邊的板凳慢慢坐了下去。
月蓉拿毛巾沾了點熱水幫弟弟擦眼眶上的血跡,月勇痛的直齜牙,嘴裏叫到:“姐,姐,你輕點啊。”
月蓉沒好氣的把毛巾往他手裏一塞,說:“你自己弄。”
謝媽媽坐著合計了好半天,心裏說不出的慌亂,嘴裏支吾了幾句,進裏屋躺著去了。
過了幾天,王家媽媽突然來家裏串門,看月蓉月勇都不在,放開了聲音說出目的,原來李書記的兒子還不死心,又托她來說親事。
謝媽媽歎了口氣,說:“不是我不同意,我家小蓉已經和大海好上了,我就算答應了也不管用啊,現在流行戀愛自由,做家長的也不能管太多。”
王家媽媽一聽是大海,楞了一下,嘴裏唧咕了幾句,臉色有點難看,說:“李書記家裏條件好啊,月蓉過去,肯定能進水瓶廠,轉正是不用說了,說不定還能提幹呢。李家就這樣一個兒子,肯定虧待不了月蓉的。”
謝媽媽沒說話,歎了口氣,手裏的動作倒也沒停,依然利索的糊著紙盒。
王家媽媽也拿過一個盒子幫著糊起來,又一邊開導:“女人嘛,生了張漂亮臉蛋,當然也要嫁得好才行,大海這孩子是不錯,可哪裏比得上李書記家裏殷實,你要好好勸勸月蓉,以後嫁了人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謝媽媽應承了,打發走王家媽媽,坐在板凳上發楞。